它自己動(dòng),在臉上蔓延,像活的一樣。
他想叫,卻叫不出來。體內(nèi)突然涌出一股力量,不是靈氣,也不是邪氣,是從骨頭里長(zhǎng)出來的。
背后轟的一聲。
空氣裂開。
一個(gè)巨大的黑色牢籠出現(xiàn)在他身后,上面燒著黑紅色的火。鎖鏈纏著它,嘩啦作響。熱浪沖滿整個(gè)地火室,爐火全滅,墻上的符文一個(gè)個(gè)炸開。
焚天骨獄。
幻象張開,火焰倒卷,沖向陳默。
蘇弦抬頭看見這一幕,用力按下琴弦。最后一根好琴弦“啪”地?cái)嗔耍钇扑氖?。血噴出來,落在琴面上?/p>
琴聲突然停了。
幻象晃了晃,火小了一些。但骨獄還在,懸在空中,像一頭剛醒的野獸。
陳默知道,它是要燒死自己。
他狠狠咬破舌尖,嘴里全是血腥味,腦子清醒了一點(diǎn)。
他閉上眼,心里默念《玄骨煉天訣》第一句。
一遍,兩遍,三遍。
背后的熱浪慢慢退去。骨獄變小,最后縮回他的左眼,不見了。
他睜開眼。
骨紋還在,沒消失。
他低頭看自己的手,還在抖。右腿的冰沒化,左臂的血線停在胸口。青玉佩安靜了,裂縫更深,里面的光快沒了。
蘇弦靠在門口喘氣。一只手捂著嘴,指縫里有血。骨琴放在腿上,斷了一根弦,別的弦還在顫。
“還……沒完?!彼f。
陳默沒理她。他抬頭看向主峰。
高臺(tái)上站著一個(gè)人。
玄明子。
他穿著長(zhǎng)老的衣服,袖子垂著,手里什么都沒拿。他站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地火室。他看著這邊,眼神很冷。
兩人對(duì)視了幾秒。
玄明子沒動(dòng),也沒說話。他抬起手,輕輕摸了摸袖子里的玉牌。那玉牌閃了一下光,地火室爐底的邪晶也亮了一瞬。
然后他轉(zhuǎn)身走了。
風(fēng)吹進(jìn)來,帶著焦味和鐵銹味。陳默手里還攥著那塊黑色龍紋玉牌,血干了,粘在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