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再等了。
他伸手摸向左邊肋骨,手指插進舊傷,用力一折。
“咔?!?/p>
骨頭斷了。
疼得像雷劈一樣,眼前發(fā)黑,差點暈過去。他硬撐著沒倒,把斷掉的骨頭抽出來一段,握在手里。
然后拿起骨琴,把斷骨架在剩下的琴弦上。
琴當弓,骨當箭。
他閉眼,把全身的骨火灌進斷骨。骨頭慢慢變紅,最后變得發(fā)白發(fā)亮,像燒紅的鐵條。
統(tǒng)領高舉大錘,準備最后一擊。
陳默睜眼,射。
斷骨飛出去的時候發(fā)出尖聲。它沖得很快,只剩影子,直奔統(tǒng)領的喉嚨。
“噗!”
一聲悶響。
統(tǒng)領動作停住,大錘懸在半空。他低頭,看見一根焦黑的骨頭從自己脖子前穿出來,后面連著半截燒焦的琴弦。
他想喊,只噴出一口黑血。
身體晃了兩下,倒下了。
玉牌從他胸口掉出來,摔在地上,裂成兩半。里面有個印記——黑色的漩渦,邊是歪的,和敖烈身上的一樣。
是邪尊的標記。
其他夜叉全都不動了。
海嘯陣停了,水刀沒了。他們看著統(tǒng)領的尸體,沒人敢上前。
陳默跪在海底,汗從額頭流進眼睛。左手還抓著骨琴,整條胳膊已經(jīng)麻了。左眼上的骨紋裂開,血順著臉流下來。
他顧不上這些。
慢慢爬過去,把阿漁背起來。她輕得嚇人,好像隨時會散。
他退到鎮(zhèn)海柱后面,靠著石壁坐下。手里的骨戒突然發(fā)燙,貼著手心燒。
他拿出來一看,戒指上出現(xiàn)一個字——
西。
不是一個圖,也不是光,就是一個歪歪扭扭的“西”字,像用血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