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46章 虛空回響，邪尊低語（第2頁）

火焰重新燃起，幻象碎了。他繼續(xù)往前走，腳陷進(jìn)更濕的沙地。

地面變了。沙子少了，黑色巖石露出來，縫里流出暗紅液體。空氣悶，呼吸像吞玻璃渣。

他知道，月蝕裂隙到了。

裂隙像個(gè)撕開的傷口，兩邊石頭歪斜，中間全是灰霧。霧里有東西貼地爬，影子拉得很長。

陳默站住，右腿的石頭咔咔響，快裂了。他沒管，把蘇弦往上托了托。

“能撐住嗎？”他問。

蘇弦沒回答。她趴在他背上，手還搭在琴弦上，臉色比剛才更白。那塊調(diào)音玉已經(jīng)黑了，像被什么東西腐蝕光了。

他看自己的左臂。白骨從肩膀到手肘，下面的皮肉還在掉。他試著握拳，骨頭摩擦，發(fā)出咯咯聲。

他邁步。

剛走到裂隙邊上，聲音又來了。

這次不止一個(gè)。

“你本該死在丹閣?！?/p>

“八骨戒不認(rèn)你?！?/p>

“阿漁早就死了?！?/p>

一句接一句，從四面八方鉆進(jìn)腦子。有的像玄明子，有的像血羅剎，有的根本分不清是誰。

陳默咬緊牙，把鐵鏈纏在手腕上，用力勒。疼讓他清醒。

他繼續(xù)走。

霧越來越濃，只能看清三步遠(yuǎn)。腳下不再是石頭，而是軟的，像踩在爛肉上。每走一步都留下濕腳印。

蘇弦忽然動(dòng)了一下。

“左邊?！彼吐曊f，“有東西靠近?！?/p>

陳默立刻轉(zhuǎn)身，左手抬起來，火焰在掌心燃起。霧里閃過一道影子，太快，看不清，只留下滴答聲，像血落地。

他沒追。他追不上。

他只想往前。

胸口的金印猛地跳，腦子里的星圖閃了一下。他抬頭，霧盡頭有一點(diǎn)光，像從海底升上來。

他知道，那是龍宮遺址的方向。

他再邁一步。

左臂還在變白骨?，F(xiàn)在已經(jīng)到手腕，指尖只剩骨頭。他用右手緊緊抓住劍匣，怕掉了。

蘇弦的呼吸越來越弱。她的手滑下來，輕輕放在他胸前。

“琴……不能再用了。”她說，“只剩一根弦，調(diào)音玉也沒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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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點(diǎn)頭。他不說，只是加快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