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生們逮著上音樂課的機會使勁鬧騰,那密集的鼓聲里透著一股歇斯底里似的宣泄,仿佛每一鼓槌下去都要把鼓膜敲裂。
這時,一個圓圓胖胖的腦袋從二樓窗口探出來。
腦袋的主人年紀不大,臉上還掛著稚氣,看到莊小維和李升在樹下泡茶,笑了——他厚厚的嘴唇咧開,露出一排整齊美觀的牙齒,笑意從嘴角延伸到眼角。
他還眨巴了幾下眼睛,閃過的狡謔光芒與窗外翠綠的白玉蘭樹葉交相輝映。
他右手舉起一個纏著紅布的鼓槌,正想做個鬼臉,一粒粉筆頭準確地擊中了他的腦袋,并彈得老高。
他的頭轉(zhuǎn)回到教室,面對的是一聲厲斥:“狗頭伸出去吃屎啊!”
教室里的鼓聲一時弱了,乃至停了,但旋即爆起哄堂大笑的響聲。
莊小維聽到那聲斥罵,知道在里面上課的是脾氣火爆的音樂老師老鄒。
“這搗蛋分子!”李升笑著搖了搖頭。
莊小維問:“你班上的學生?”
李升回答:“對,晚上再好好修理他。”
“李老師,都說你管學生很有一套!”
“其實就一點——對調(diào)皮搗蛋分子,毫不客氣,決不手軟!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,歪風邪氣一露頭,就要打下去!”
喝多了茶,有了尿意,莊小維和李升向附近的小便池走去。
這座小便池,位于學校東側(cè),依著一截圍墻而建,只限男性使用。
恰巧,下課鈴聲響了,學生們蜂擁而出,也涌向小便池。
見此情況,莊小維和李升主動避讓,停在離小便池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槐樹下等著。
下課出來的劉不糙和其他幾位男老師,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聚攏在大槐樹下。
小便池空間狹窄,此時擠滿了學生,被熱尿攪動的腥騷味,不斷外溢。
幾個調(diào)皮的淘氣分子,趁著這個機會比大小,然后響起一片打鬧謔笑聲。
劉不糙倚在凹凸不平的樹干上,抽著半截煙,聽到了小便池里學生笑鬧的動靜,于是轉(zhuǎn)頭對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生物老師說:“老熊,你聽聽——看來你的生理衛(wèi)生課沒上好!”
熊老師回答劉不糙:“其實,劉老師,這門課應該由你兼著上——學生們最愛現(xiàn)身說法了!”
別的老師們都笑了起來,劉不糙自己也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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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擁擠的學生散去得差不多了,老師們便進入小便池。
劉不糙側(cè)著耳朵,辨聽不同人的飛濺聲,說道:“莊老師的又急又響,腎功能不錯,是不是還是童子雞啊?李升的半天才擠出一點點,要注意前列腺!”
李升笑罵劉不糙:“你真是流氓!”
夜里,月亮如鉤,校園里靜悄悄的,學生們都在上晚自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