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航:“回去這么早?”
“困,”宋爍打了個哈欠,“回去睡覺。”
寧玨如主動幫宋爍背起書包,眼睛明亮地看著宋爍,雖然沒有出聲催促,但期盼之情溢于言表。宋爍一時無話可說,任由他背著,手揣兜里走出網(wǎng)吧。
近十一點,離網(wǎng)吧越遠,街道上的人越少,只有路燈拉長的人影,兩人一前一后,始終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。
低溫的天氣里,寧玨呼出的空氣都凝成了白霧,他忍不住打著哆嗦,暗自發(fā)誓明天多穿一件外套,不能圖帥氣忘了身體的本錢。
快到藍灣里的時候,宋爍忽然接到一通電話,步伐沒停。
寧玨只聽到他“喂”了聲,之后沒有再說話,停下了腳步聲,一分鐘左右掛斷了,并回過神來,直直看向?qū)帿k。
寧玨心里無由來地“咯噔”一聲,冒出不詳?shù)念A(yù)感。
宋爍問:“喜歡告狀是嗎?”
寧玨神情茫然,完全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張著,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:“什么?”
“才來家里幾天,就這么想巴結(jié)我媽。她讓你通風(fēng)報信,給了你多少好處?”宋爍目光冷冷地盯著他,“說來聽聽看。”
寧玨背著一個書包,身前抱著一個書包,半晌,訥訥地說:“給了我一張卡,但——”
后面的“我沒有用”還未出口,就聽見宋爍笑了聲,像是嘲諷。
“一張卡就把自己賣了,”宋爍說,“你和你那個入贅的爸也沒兩樣?!?/p>
如同一把重錘敲擊到頭頂,連帶著軀殼、心臟、尊嚴都四分五裂,變得羞恥,寧玨怔愣在原地,直到宋爍走出去快十米遠了,才想起跟上,渾渾噩噩,也不覺得冷了,只是想:
他發(fā)送的短信,是屬于告狀嗎?
但是寧玨只是擔(dān)心宋爍的安全,并沒有存著惡意。那張銀行卡他也沒有動,甚至于先前的改口費,他都只花了一點點。
寧玨不是為了錢,他只是聽話。
但顯然宋爍并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,回家之后重重摔門,嚇得徐阿姨都一驚,她接過寧玨身上的大包小包,小聲問:“你惹他不高興啦?”
“好像是,”寧玨尷尬笑笑,“……我比較笨?!?/p>
他的心情有點沮喪,以至于徐阿姨問他要不要喝一碗小吊梨湯,寧玨都沒有胃口。他拎著宋爍的書包,上樓后,放在了他的房間門口,沒有再貿(mào)然敲門。
再討嫌,又要挨罵了。
這是寧玨的人生經(jīng)驗?;氐阶约旱姆块g后,寧玨仰躺在床上,覺得跟著宋爍的命題,比導(dǎo)數(shù)最后一問還要難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