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惡砍頭,挑選二十人流放,其余全部開除?!?/p>
“不妥!”孫道寧張口否認(rèn),“大輕了,不足以震懾。至少要砍一二十個人頭,具體砍誰你來斟酌。其余人等,枷號鞭刑,一個都不能落下。全部流放西州,遇赦不赦?!?/p>
陳觀樓:……
他斟酌了一番,沒有反駁,而是坦然接受了對方的建議,“聽你的,多砍幾個頭,才能讓下面的人長長記性。否則,總誤以為我很好說話,一個個都偷摸亂來?!?/p>
“你知道這一點(diǎn)就好。依著本官的意思,五十幾個人,全部砍頭,統(tǒng)統(tǒng)死不足惜。不必浪費(fèi)朝廷物力人力流放西州?!?/p>
陳觀樓尬笑一聲,“一口氣砍五十幾個人頭,就算祭天也不是這么個祭法?!?/p>
“又不是沒砍過?!睂O道寧輕描淡寫的說道??唱z卒的腦袋,都不用過堂。就像對方說的那樣,沒有卷宗,沒有案件,砍了就砍了,誰敢說個不字。
陳觀樓繼續(xù)尬笑,“部分人還是罪不至死。”
“你糊涂!當(dāng)他們認(rèn)可張力鵬,跟著張力鵬胡作非為的那一天開始,就被判了死刑。若非看在你的份上,統(tǒng)統(tǒng)都砍了?!?/p>
陳觀樓好說歹說,算是將孫道寧給勸住了,砍頭名額最終定在十三個。孫道寧的意思是,這是最終底線,不許討價還價,否則全砍了!
砍誰?
陳觀樓懷揣心事回到天牢。
“去將張獄吏請來,本官請他喝茶。”
一聽喝茶,穆青山興奮。因為在東翁這里,只要是喝茶,就意味著某人要挨批!
張獄吏,嘿嘿嘿……
片刻后,張獄吏被請到公事房。
裝修一新的公事房,透著淡淡松香味,沁人心脾。他卻無心欣賞。
他懷惴不安,心情略顯沉重,躬身一拜,“給大人請安!”
“坐!”
“聽說張力鵬跟你是親戚?”
“不算親戚。我跟他是一個地方的人,我們那地就叫張家村,家家戶戶都姓張,多多少少沾親帶故。真要論關(guān)系,也只是出了五服的宗親罷了!”
“我跟你說句實(shí)話,張力鵬肯定要死,明正典刑,刑部那邊已經(jīng)畫押,只等行刑!”
張獄吏張嘴結(jié)舌,好一會才問道:“不過堂?”
陳觀樓嗤笑一聲,似乎是在笑話對方天真。
他語氣淡漠地說道:“刑部自家的案子,不用過堂。據(jù)六扇門的兄弟說,他嘴巴很緊實(shí),將所有罪名攬在自己身上,別的一個字都沒交代。還能扛住刑房的百般手段,算他是個漢子。
你不妨去勸勸他,只要他吐一點(diǎn)實(shí)情出來,比如背后的人啊,那些錢都流去了哪里,刑部答應(yīng)放過他的家人。否則,他全家老少,統(tǒng)統(tǒng)流放西州。你該知道,他身為罪魁禍?zhǔn)祝募胰?,基本沒可能活著走到西州。”
張獄吏顯得很糾結(jié),很為難,“我跟他只是點(diǎn)頭之交。不怕大人笑話,他名義上在我手底下當(dāng)差,實(shí)則長期自行其是。他手底下的獄卒也是以他馬首是瞻!我在他面前,根本說不上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