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別開玩笑。天牢這地有啥好瞧的,別人躲都來不及,你卻主動跑來。莫非是在宮里遇到了難處,陛下為難你?真讓我猜對了?”
陳觀樓看著對方的表情,就知道自己猜對了。
他追問道:“是要性命的事?”
“何止要命!一著不慎,恐怕會禍及子孫后代!貧道心頭拿捏不準(zhǔn),有些慌亂,故而來你這里走一走,瞧一瞧,定一定神?!?/p>
純陽真人大方承認(rèn)。
陳觀樓親自給他斟茶,“你想定一定神,來天牢算是來對了。這地沒別的好處,就是能讓人直面慘烈的人生,從而認(rèn)識到自身的不足,穩(wěn)定心神,大步前進(jìn)。”
“凡事都能讓你說出個理來?!奔冴栒嫒苏{(diào)侃道,“換做是你,遇到貧道今日之事,你會如何應(yīng)付?”
于是,他將在宮里發(fā)生的事情,大致講了講。
“貧道當(dāng)時慌亂無措,就怕說錯一個字,招來后患無窮?!?/p>
陳觀樓沉默了片刻,嘖嘖兩聲,“其實(shí)就算你閉口什么都不說,后患已經(jīng)上身,你甩不掉了。你決定閉關(guān)修行是對的。但是在閉關(guān)之前,你還需做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純陽真人問道。
陳觀樓真心實(shí)意替對方出主意,“去跟報(bào)國寺的覺能和尚辯經(jīng),然后,當(dāng)眾輸給對方。”
“你……”純陽真人本要大怒,回過神來后,神色猛地一變,“你是要貧道借機(jī)自污?自毀名聲,躲過這次禍?zhǔn)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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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開辯經(jīng),以求自污保命
陳觀樓重重點(diǎn)頭,“真人能理解我的用意,善哉!正是如此!此次你在宮里,無論說與不說,立太子一事你已經(jīng)脫不了干系。陛下必定會拿你做擋箭牌。你無法自證,無法洗清嫌疑。唯有自污!
大好的自污機(jī)會就在跟前,公開辯經(jīng),公開輸給覺能和尚。從今以后,你純陽真人的名聲一落千丈,世人誰還相信你會看相算命,能定儲君?屆時,陛下都不好意思拿你做擋箭牌。”
“可是如此一來,貧道名聲被毀無所謂,就怕連累宗門,連累同門?!?/p>
“兩害相權(quán)取其輕!連累宗門,總好過宗門被人滅門強(qiáng)十倍。度過這道坎,十年后大不了翻身重來。既能公開辯經(jīng)自污,也能公開辯經(jīng)攫取名聲利益!覺能和尚,我瞧著是個通透之人,并非迂腐之輩。你好生跟他聊聊,他肯定愿意配合。正好,他也想趁機(jī)揚(yáng)名。如此,他反過來欠你一個人情?!?/p>
陳觀樓仔細(xì)分析其中利弊,勸誡純陽真人果斷做決定,莫要遲疑。
建始帝的騷操作,很快就會出來。
遲了,到時候就真的牽連宗門,牽連徒子徒孫。
給皇帝做擋箭牌,從來都沒有好下場,無一例外!
天下間,忘恩負(fù)義之輩眾多,皇帝居首!自古以來都是如此,從無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