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侯擦一把眼淚,神情冷冷的,心里頭還是抱著試一試或許能逃出生天的念頭。
陳觀樓真心實意地說道:“說句殘酷的話,你們一大家子的性命,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間。基本的情況我們都分析過,很不樂觀。陛下如果真的是為了泄憤,你家總得死幾個人才行?!?/p>
“那就取老夫的項上人頭!反正我早就活膩了,這日子苦得沒邊。”南山侯老淚縱橫,為了保全家人,甘愿犧牲。
“可能死你一個還不夠。”陳觀樓是懂怎么打擊人的。
南山侯嘴角抽搐,一臉崩潰的樣子,眼神開始變得瘋癲,像是個即將爆發(fā)的孤狼。
“要死多少人,才能讓他泄憤?”
“你做好準備了嗎?”
“死的準備?早在我繼承家業(yè)的那一天,就隨時準備著赴死!南山侯這個位置,不是什么好東西,就是一道詛咒。祖上選擇錯誤,兒孫承擔后果。老夫沒什么好說的,畢竟老夫還是享受幾十年的榮華富貴?!?/p>
這心態(tài)不錯。
陳觀樓安慰對方,“還沒到死的時候,你安心坐監(jiān)。真要死,逃不了。若有一線生機,看在錢的份上,我也會替你爭取一二。你呢,好生配合,別搞小動作,別整幺蛾子?!?/p>
南山侯點點頭,應承下來。
可以說,眼下他唯一能指望的人,就只有陳觀樓。
陳觀樓若是不肯幫他,他真想不出還有誰能幫他脫身。
故交好友?
怕是都忙著撇清關系。
他對著陳觀樓就是一拜,行了個大禮。
陳觀樓擺擺手,出了大牢,叫來穆醫(yī)官。
穆醫(yī)官一見他,頓時心生警惕,“你想做什么?可別亂來哦。老夫什么都沒有,這回說什么也不會幫你。”
“我還沒開口,你就急著拒絕。老穆,你還是那個醉心醫(yī)術,不問前程的老穆嗎?你變了!變得市儈!真是令人唏噓??!”
陳觀樓一副痛心疾首,并無指責,卻比指責還要戳心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