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問康寧?!毕臉涠⒅莾牲c紅光,“十五年前,康寧療養(yǎng)院。你看見了什么?”
煙霧猛地一滯!翻滾的灰黑色瞬間凝固,如同被凍結(jié)的污水!那兩點紅光驟然收縮,爆發(fā)出刺骨的寒意和……恐懼!
“康寧…康寧……”老煙槍的聲音陡然拔高,尖利得如同夜梟,“不能說…說了…魂飛魄散!”他手中的煙槍劇烈顫抖,斷口處逸散出更多的灰黑煙霧,將他本就模糊的身影包裹得更緊。
“誰要你魂飛魄散?”夏樹上前一步,引渡印在掌心亮起微弱的金光,驅(qū)散著逼近的陰寒,“長老會?陳執(zhí)事?”
“執(zhí)事…執(zhí)事大人…”老煙槍像是被這個名字燙到,整個煙霧構(gòu)成的身體都在劇烈顫抖,“他…他剝了張瞎子的魂…抽了李寡婦的魄…鎖在…鎖在碑里…”他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充滿了無邊的恐懼,“康寧…康寧底下…有東西…在吃魂!”
“吃魂?”林薇忍不住出聲,“什么東西?”
老煙槍猛地轉(zhuǎn)向她!煙霧翻滾中,那兩點紅光死死鎖定在林薇身上!一股陰冷、貪婪、帶著強烈侵蝕性的意念如同實質(zhì)般刺來!
“醫(yī)者…生氣…”老煙槍的聲音變得詭異而粘稠,“好香…給我…給我吸一口…”
灰黑色的煙霧如同活物般暴漲,化作數(shù)條粘稠的觸手,猛地卷向林薇!那觸手所過之處,連光線都被吞噬,空氣發(fā)出被腐蝕的“滋滋”聲!
“小心!”夏樹厲喝,左臂金光暴漲,引渡印化作一面凝實的金色光盾,狠狠撞向襲來的煙霧觸手!
嗤——!
金光與煙霧碰撞,發(fā)出滾油潑雪般的消融聲!煙霧觸手被金光灼燒得劇烈扭曲、萎縮,發(fā)出無聲的尖嘯!但更多的煙霧從老煙槍體內(nèi)涌出,前仆后繼地撲向光盾!光盾劇烈震蕩,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!
夏樹悶哼一聲,右臂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!強行催動引渡印牽動了未愈的傷勢!他咬緊牙關(guān),左手死死抵住光盾,右手卻摸向了腰間——那里掛著半截烏木煙斗嘴!
“老煙槍!”夏樹的聲音如同驚雷,在狹窄的巷子里炸響,“看看這是什么!”
他將那半截煙斗嘴高高舉起!
瘋狂翻涌的煙霧驟然一滯!老煙槍整個煙霧身軀都凝固了。那兩點紅光死死盯著夏樹手中的煙斗嘴,劇烈地閃爍、跳動,仿佛隨時會爆開!
“我的…我的煙斗…”沙啞破碎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…一絲深埋的痛楚,“怎么…在你…手里…”
“張瞎子臨終前攥著它!”夏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他喊‘康寧有鬼,煙里有魂’!老煙槍!你的煙斗為什么在他手里?你在康寧看到了什么?誰在吃魂?!”
“張…瞎子…”老煙槍的聲音顫抖著,籠罩面部的煙霧劇烈波動,隱約顯露出一張扭曲、痛苦、布滿疤痕的模糊人臉輪廓,“他…他替我…擋了…擋了那一下…”
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凄厲:“執(zhí)事大人!是執(zhí)事大人!他在康寧底下…養(yǎng)了個怪物!用活人的魂喂它!用死人的魄鎖住它!我的煙斗…就是那時候…被那怪物的爪子…拍斷的!”煙霧瘋狂地翻涌、膨脹,那兩點紅光變得血紅,“張瞎子…是為了搶回這半截煙斗…才…才被……”
轟——!
一股狂暴、混亂、充滿毀滅氣息的怨念猛地從老煙槍體內(nèi)爆發(fā)出來!灰黑色的煙霧瞬間染上了暗紅的血色,如同沸騰的血海!他手中的煙槍斷口處,噴涌出粘稠如瀝青的黑色液體,滴落在地,將青石板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黑煙的小坑!
“都得死!知道秘密的…都得死!”老煙槍發(fā)出不似人聲的咆哮,血色的煙霧化作一只巨大的、布滿利齒的鬼爪,狠狠拍向夏樹和林薇!鬼爪未至,那股陰寒刺骨、帶著靈魂撕裂感的恐怖威壓已讓兩人呼吸困難!
夏樹瞳孔驟縮!他猛地將林薇推向身后,同時將全身魂力瘋狂注入引渡印!金光瞬間暴漲,化作一道凝實的金色光柱,迎向拍落的血色鬼爪!
“林薇!退!”
金光與鬼爪狠狠撞在一起!
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,只有無聲的湮滅!金光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寒冰,將血色鬼爪灼燒出巨大的空洞!但鬼爪的力量遠超想象,殘余的部分依舊帶著毀滅性的力量,狠狠拍在夏樹撐起的金色光盾上!
咔嚓!
光盾應聲碎裂!夏樹如遭重擊,身體倒飛出去,狠狠撞在身后的磚墻上!喉頭一甜,鮮血噴出!右臂的傷口徹底崩裂,鮮血瞬間染紅了紗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