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樹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。他看著王海生,那張看似熱情的臉下,眼里的光卻冷得像捕獸夾。
“王董,”夏樹強迫自己開口,聲音干澀,“您‘請’我來,不會只是為了品茶,欣賞……這件古董吧?”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那截暗金色的燭龍殘骨。
“呵呵,夏老弟是個明白人?!蓖鹾I樕系男θ菔諗苛藥追郑搅讼臉鋵γ娴牧硪粡垎稳司薮笊嘲l(fā)里,昂貴的皮料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。他肥胖的手指交叉疊在隆起的腹部,像兩團松弛的發(fā)面團。
“我呢,是真心看重老弟你的本事。情報能力頂呱呱,為人……講義氣!”他伸出肥短的大拇指,“這年頭,肯為朋友豁出去找人的,不多了。那個叫‘林薇’的……小丫頭,是吧?你很上心?!?/p>
夏樹的瞳孔幾不可察地一縮。果然是為了這個!這老狐貍的情報網(wǎng)太可怕了!他下意識地摸了下口袋,那張存有林薇模糊資料的電子芯片還在,硬硬地硌著大腿。
“可惜啊……”王海生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變得幽深起來,帶著一種仿佛惋惜實則掌控一切的冷酷,“老弟你找錯方向了!你那點點線索,都是別人特意喂到你嘴邊的殘渣!那林薇……”他瞇起浮腫的小眼睛,眼底閃過一絲冷酷的精光,“她根本不是你以為的獵物那么簡單!她是‘公司’放出來清理門戶的‘刀子’!是從‘公司’最深最臭的‘垃圾場’里爬出來的……真正的怪物!她不需要你找,她本身就是最深的漩渦!你想找她?不過是找死!”
怪物!漩渦!王海生對林薇的稱呼讓夏樹心臟狂跳!是詆毀?還是……某種恐怖事實的隱喻?他腦中瞬間閃過林薇曾經(jīng)偶爾流露的、如同冰封深海的冷漠眼神,以及在更早前,她獨自一人放倒一整支裝備精良的掠奪者小隊的傳聞……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后背。
“所以老弟啊,”王海生看著夏樹驟變的臉色,笑容重新回到臉上,像是毒蛇吐出了信子,“那丫頭是死是活,跟你沒關系了!老哥我今天請你來,是給你指一條活路……不!是一條登天的金光大道!只要你……”
咚咚咚!
敲門聲突然響起,打斷了王海生的許諾。
王海生肥胖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,但立刻恢復了常態(tài):“進?!?/p>
門被推開,一個穿著考究燕尾服、頭發(fā)梳理得一絲不茍的老管家垂著手走進來,對著王海生深深鞠躬:“老爺,客人們都到齊了。都在‘觀禮廳’等候您的大駕光臨?!?/p>
“嗯?!蓖鹾IS意地應了一聲,臉上那絲不悅化作了某種隱秘的興奮,如同即將參加一場期待已久盛宴的饕客。他挺了挺臃腫的身體,試圖站起來。
刀疤臉立刻上前一步,伸出手臂想攙扶。
“不用!”王海生粗暴地揮開刀疤臉的手,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執(zhí)拗光芒,“我自己來!”他鼓動著渾身肥肉,喘著粗氣,像一頭掙脫泥沼的河馬,踉蹌但目標明確地撲到了那張覆蓋著暗金骨的長條案前!他用肥厚的手掌,近乎虔誠又貪婪地抓住了覆蓋著暗金骨的深紫色天鵝絨一角!
“準備!”刀疤臉立刻對著耳麥低語一聲。
呼!咔噠!
房間兩側(cè)隱藏的精巧墻壁無聲滑開,露出后面站著的一排同樣穿著黑色定制西裝、氣質(zhì)冰冷、面無表情的保鏢,如同復制出來的殺戮機器!同時,那案桌上方,原本柔和的氛圍燈陡然熄滅!取而代之的,是冰冷的、慘白的、如同手術(shù)室般的聚光燈光柱!精準地打在了案桌和那張?zhí)禊Z絨之上!刺眼得讓夏樹瞬間瞇起了眼睛!
“夏老弟,”王海生背對著夏樹,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顫抖,“來!跟我一起……開開眼!讓你見識見識……什么才是真正的神跡!什么才是進化的……**終極**!”
他猛地一掀!
呼啦!
深紫色天鵝絨帶著撕裂空氣的輕微響聲,被他一把扯落!露出了下面那件物體的**完整形態(tài)**!
嗡——
夏樹的大腦一片空白!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住凝固!
那根本不是什么截斷的脊椎骨模型!
那是一整條!巨大、猙獰、帶著一種非人美感和絕對邪性的——**完整的骨爪臂膀**!
暗金色的骨骼主干如同遠古巨龍張開的巨爪!五根長度超過半米的、如同巨大彎鉤鐮刀般的尖銳指骨,帶著撕裂星辰的野蠻弧度指向天花板!指骨表面覆蓋著密密麻麻、如同逆鱗般銳利倒豎的猙獰骨刺,每一根骨刺尖端都閃爍著足以刺破靈魂的寒光!鱗片與主干骨骼之間的關節(jié)結(jié)構(gòu)復雜而充滿力量感,連接處流淌著最濃郁的、如同剛剛凝固的熔巖般的暗紅色血液紋理,在慘白的聚光燈下發(fā)出地獄深淵般的、令人心悸的暗紅微光!整個爪臂散發(fā)著一種遠古洪荒的威壓和一種純粹的、毀滅性的力量感!
這根本不是燭龍的骨骼!這是燭龍用來**撕裂混沌**的爪!是神話傳說中被遺忘的**大兇之器**!
“燭龍之爪!”王海生如同朝圣般張開肥胖的雙臂,對著那猙獰巨大的爪臂發(fā)出一聲沙啞的嘶吼,“助我登神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