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顆種子,是小雅最后的希望。也是他心中,那片尚未熄滅的火焰。
他慢慢地站起身,拄著一根由堅硬藤蔓制成的拐杖,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。每走一步,殘腿傳來的、鉆心的疼痛都讓他額頭冒汗,但他沒有停下。
他在玉盒前蹲下身,看著那顆散發(fā)著微弱生命氣息的種子。
“小雅…”他輕聲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,“我…腿廢了?!?/p>
種子沒有回應,只是靜靜地躺著。
“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,天塌下來有我頂著??涩F(xiàn)在…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了。”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在對最珍視的人懺悔,“我沒能擋住那一下…讓你變成了這樣…”
他的話語里,充滿了自責和痛苦。
“但是,我答應你?!彼痤^,眼中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堅定的光芒,“我答應你的事,一定會做到。我會找到讓你重新發(fā)芽的辦法,哪怕耗盡我這條命。”
“從今天起,我謝必安,不再是那個只會用蠻力的胖子了。我要學,學怎么做一個合格的、能保護大家的…隊友?!?/p>
這番話,與其說是對種子說的,不如說是對他自己說的。
這是一個承諾,也是一個宣言。
他的新生,不是身體的痊愈,而是精神的蛻變。他接受了殘缺的自己,并找到了新的目標和活下去的意義。
……
在楚瑤的指導下,謝必安開始了全新的學習。
這個過程,比他想象的要艱難得多。
“靈紋,并非只是畫在符紙上的圖案?!背幙孔谑谏?,用她那只完好的左手,拿起一根尖細的靈木,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,緩慢而精準地刻畫著,“它是法則的濃縮,是意念的具現(xiàn)。你畫的不是線,是意念的軌跡?!?/p>
謝必安學得異??炭?。他放棄了從前所有依賴力量的戰(zhàn)斗方式,從最基礎的靈力感知和控制開始。他坐在石凳上,一坐就是一天,努力地感受著空氣中游離的靈力粒子,嘗試用意念去引導它們,按照楚瑤教導的軌跡,在虛空中勾勒出最簡單的靈紋。
他的進步,緩慢得令人心焦。
常常是畫了上百遍,也只能在石板上留下一道歪歪扭扭、瞬間就消散的痕跡。有好幾次,他因為控制不好靈力,差點引發(fā)小型爆炸,把自己炸得灰頭土臉。
林薇和夏樹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
“胖子,要不…歇歇吧?”林薇忍不住勸道。
“不用!”謝必安頭也不抬,擦掉臉上的黑灰,眼神依舊執(zhí)著,“我學不會,就只能是個廢物。我不想當廢物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