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他所料。
接下來的幾天,楚瑤幾乎是拼盡了所有心力。她動用了自己所有的積蓄,換來了靈樞閣各種珍稀的療傷圣藥;她跪在演武場的蒲團上,求了好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,才獲準(zhǔn)查閱那些不對外公開的、記載著上古禁術(shù)的孤本。
她試過了“金針渡厄”,用特制的銀針刺入烙印周圍的穴位,試圖引導(dǎo)煞氣。結(jié)果銀針剛觸及皮膚,就被那股陰寒之力腐蝕得滋滋作響,差點當(dāng)場斷裂。
她試過了“玉凈洗髓”,將自己辛苦修煉出的純凈靈力渡入楚云體內(nèi)。結(jié)果那些靈力如同泥牛入海,瞬間就被那道烙印吞噬得一干二凈,非但沒能壓制,反而讓烙印的顏色更深了幾分。
她甚至不惜耗費自己一半的修為,施展了靈樞閣禁術(shù)“封魂印”,試圖強行封印那道詛咒。可當(dāng)她的法訣打出時,楚云整個人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,發(fā)出了凄厲的慘叫,那道血咒烙印竟反過來將她渡過去的法力瘋狂反噬,若不是楚云拼死阻止,楚瑤自己都差點被拖入走火入魔的境地。
療傷洞府內(nèi),楚瑤頹然地坐在地上,臉色蒼白如紙,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。
她看著床上依舊在昏迷中痛苦呻吟的哥哥,看著他左臂上那道愈發(fā)猙獰、仿佛在嘲笑她所有努力的暗紅色荊棘,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絕望。
她引以為傲的靈樞秘術(shù),在這道血咒烙印面前,竟是如此的蒼白無力。
“為什么會這樣…”她喃喃自語,聲音里充滿了不甘,“難道…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?”
就在這時,洞府的門簾被掀開。
一名身穿靈樞閣內(nèi)門弟子服飾的青年走了進(jìn)來,他恭敬地對楚瑤行了一禮:“楚師姐,師尊有請?!?/p>
楚瑤眼中閃過一絲微光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她連忙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和頭發(fā),快步跟了出去。
靈樞閣,議事大殿。
玄霄真人高坐于首位,他閉著眼睛,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,似乎在思索著什么。下方,楚瑤恭敬地站在殿中,將這幾日發(fā)生的事情,以及楚云的慘狀,一五一十地稟報了一遍。
聽完之后,玄霄真人緩緩睜開了眼睛。他的眼中沒有驚訝,也沒有憐憫,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、仿佛早就預(yù)料到一切的平靜。
“血咒烙印…”他輕聲重復(fù)著這幾個字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,“倒是有趣。天瞳使那小輩,臨死前還留了這么一手?!?/p>
“師尊!”楚瑤急切地喊道,“求您救救我哥哥!他現(xiàn)在…他現(xiàn)在生不如死!”
玄霄真人看著她,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復(fù)雜的情感,有長輩對晚輩的慈愛,但更多的,是一種棋手對棋子的審視。
“瑤兒,你的心情,為師理解?!彼麌@了口氣,緩緩說道,“但是,這個世界上,有些東西,是無法用蠻力根除的。這血咒烙印,既是毒,也是藥。”
“毒?藥?”楚瑤愣住了。
“對?!毙稣嫒它c了點頭,“它在不斷侵蝕你哥哥的生命,這是毒。但它也同樣在以一種霸道的方式,錘煉著他的神魂和肉身。你想想,什么樣的力量,能比靈樞閣的秘術(shù)都壓制不了?那說明,這股力量的本源,遠(yuǎn)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?!?/p>
楚瑤不太明白師尊的意思,但她聽出了一絲轉(zhuǎn)機。
“那…那有辦法嗎?師尊,您一定有辦法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