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謝必安對視一眼,同時沖了上去。這一次,他們不再試探,不再留手。謝必安的劍不再追求技巧,而是灌注了全部靈力,化作一道道凌厲的劍光,劈向夏樹周身的要害。胖子則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,里面是他珍藏的、能暫時麻痹魂體的“醉仙散”,奮力擲向夏樹。
粉末在空中散開,夏樹的動作有了一瞬間的凝滯。謝必安抓住這個機會,一劍刺向夏樹胸口——并非要殺他,而是要將一柄特制的、刻滿了鎮(zhèn)魂符文的短刃,強行釘入他的魂核位置,試圖用外力強行穩(wěn)定他暴走的魂體!
“噗嗤!”
短刃刺入身體的聲音響起。夏樹發(fā)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,身體劇烈地顫抖,眼中的黑白光芒瘋狂閃爍,最終,雙雙熄滅。
他軟軟地倒了下去,重新變回那個奄奄一息的樣子,胸口插著那柄閃著微光的短刃。
廟宇里,死一般的寂靜。
所有人都累得脫力,癱坐在地,大口喘著粗氣。胖子臉色蒼白,扔出醉仙散后,他身上的舊傷再次崩裂,鮮血浸透了衣衫。謝必安拄著劍,半跪在地,嘴角還掛著血。
林薇掙扎著爬到夏樹身邊,顫抖著探了探他的鼻息。還有氣。她松了口氣,眼淚卻決堤而下,一滴滴落在夏樹冰冷的臉上。
“我們…成功了?”楚瑤的聲音沙啞。
“不?!狈稛o咎緩緩搖頭,走到夏樹身邊,看著那柄插在他胸口的短刃,“我們只是…暫時把他封印了。”
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拔出短刃。短刃上,已經(jīng)沾染了夏樹那混合著金黑兩色的血液,正滋滋作響,仿佛在灼燒著劍身。
“他的魂體,就像一個戰(zhàn)場。”范無咎的聲音充滿了疲憊與沉重,“我們剛才做的,不是治愈,而是用外力強行介入,制造了一個短暫的平衡。但這平衡,隨時會再次被打破?!?/p>
他將短刃扔在地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那上面,屬于夏樹的血液正緩緩滲入泥土。
“他醒來后,會怎么樣?”林薇抱著夏樹,聲音顫抖。
“不知道?!狈稛o咎坦然道,“也許會變得更穩(wěn)定,也許…會徹底瘋掉。他體內(nèi)的力量太龐雜,也太危險了。孟婆血脈、鎮(zhèn)司印、混沌靈燼…這些東西,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一個強大的引渡人迷失自我,更何況是三者合一?”
這句話,像一塊巨石,壓在每個人心頭。
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,才從鬼哭山帶回了這個“勝利品”,可這個勝利品,本身就是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巨大麻煩。
“我們…把他帶回去吧。”林薇輕聲說,仿佛在對自己說,“帶回靈樞閣。總會…總有辦法的。”
胖子掙扎著站起來,背起已經(jīng)失去意識的夏樹。夏樹的身體很輕,像一片羽毛,可胖子卻走得異常沉重。謝必安和楚瑤一左一右地扶著楚云和小雅,范無咎走在最前面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他們離開了這座被詛咒的古廟,踏上了返回靈樞閣的路。晨光刺破云層,照在他們身上,卻驅(qū)不散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回到靈樞閣,迎接他們的不是鮮花和掌聲,而是長老會冰冷的目光和緊閉的大門。
一名長老站在高高的臺階上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:“范無咎,你私自行動,不僅沒能控制住夏樹,反而讓他徹底失控,險些毀掉鬼哭山。你可知罪?”
范無咎將夏樹交給林薇,上前一步,不卑不亢:“長老,我們拿到了鎮(zhèn)司印,封印了邪物。夏樹的狀況,是意外,也是代價?!?/p>
“代價?”長老冷笑,“一條噬魂犬的命是代價,一個守魂司殘魂的命是代價,現(xiàn)在,連我們靈樞閣最出色的引渡人,都成了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,這也是代價?”
他揮了揮手:“把他帶下去。關(guān)進‘靜魂塔’,用鎮(zhèn)魂石和縛魂鏈鎖起來。沒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探視,不得取出他體內(nèi)的鎮(zhèn)司印殘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