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我…”謝必安松開手,后退一步,臉上露出一種痛苦和失望交織的復(fù)雜神情,“而我,為了救你這個蠢貨,差點(diǎn)把命搭進(jìn)去。我引開了他們,讓他們以為我只是個不自量力的莽夫。我這么做,不是因?yàn)槟闶鞘裁垂菲ň仁乐?,只是因?yàn)椤覀兪且黄鸬??!?/p>
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:“但是夏樹,我不管你是誰,不管你身上有什么力量。如果你再這樣失控下去,如果你再把我們拖進(jìn)這種毀滅性的災(zāi)難里…”
他深吸一口氣,抬起頭,眼神恢復(fù)了那種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“那么,你就自己滾出去?!?/p>
“滾出去,一個人去面對靈樞閣,面對整個世界的追殺。別再連累我們?nèi)魏稳?。我們不想死,我們還想活著,去看看沒有那些鳥人的世界?!?/p>
這句話,像一把鋒利的刀子,狠狠地扎進(jìn)了夏樹的心臟。
他看著謝必安,這個一向和他稱兄道弟的兄弟,這個為了他可以豁出性命的兄弟,此刻卻用如此決絕的話語,為他劃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。
“胖子…”夏樹的聲音里帶著哀求。
“別叫我胖子!”謝必安低吼一聲,轉(zhuǎn)過身,不再看他,“要么,你找到控制那股力量的方法,證明你還能做我們的戰(zhàn)友。要么…你就滾!”
說完,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山洞,留下一個決絕而孤寂的背影。
山洞里,再次陷入了死寂。
林薇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,她看著夏樹,聲音里帶著哭腔:“夏樹,你別聽他的,他就是太擔(dān)心你了…”
夏樹沒有說話。
他只是默默地轉(zhuǎn)過頭,望向洞外的黑暗。
他能感覺到,體內(nèi)焚世的力量,因?yàn)閯偛拍欠ち业馁|(zhì)問,而變得更加躁動不安。引渡印的微光,也變得更加黯淡。
謝必安的話,像一盆冰水,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。
他不是英雄。
他是一個行走的災(zāi)難。
一個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、隨時可能引爆的核彈。
“范先生…”他輕聲呼喚。
“我聽到了?!狈稛o咎的聲音從隔壁傳來,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,“他說的…都是事實(shí)?!?/p>
“我該怎么辦?”夏樹的聲音里,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懼。
“我不知道?!狈稛o咎沉默了很久,才緩緩說道,“但是,謝必安給了你一個機(jī)會。一個…證明你還能被稱為‘人’的機(jī)會。去找到那條路,夏樹。在你徹底變成毀滅的化身之前?!?/p>
洞外,謝必安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上,緩緩滑坐到地上。他抬起頭,看著天空中那輪被烏云遮蔽的殘?jiān)?,眼中滿是掙扎和痛苦。
他不是要拋棄夏樹。
他是怕,自己會因?yàn)樘诤?,而和他一起,墜入那萬劫不復(fù)的深淵。
而夏樹,必須做出選擇。
是沉淪,還是新生?
是在失控的邊緣掙扎,還是找到那條,真正屬于他自己的路。
這個問題,沉重得,讓他幾乎無法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