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中倒映出的……赫然是……夏樹此刻試圖用引渡印引導(dǎo)安雅愿力的景象!但鏡中的畫面……卻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!
鏡中的夏樹,周身籠罩著濃郁粘稠的污黑蝕魂毒氣,胸前引渡印的位置,一個由無數(shù)痛苦扭曲面孔構(gòu)成的怨毒旋渦正在瘋狂旋轉(zhuǎn)!而他伸向安雅的那只手掌,指尖流淌的并非淡金微光,而是……粘稠污穢、散發(fā)著惡臭的蝕魂毒液!毒液如同活物般,正順著他的指尖,瘋狂注入安雅眉心那輪純凈的青色光輪之中!
鏡中的安雅,小小的身體被污黑的毒液徹底浸透!純凈的青光被污染成墨綠,光輪邊緣爬滿了猙獰的蝕魂毒刺!她臉上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……被背叛的絕望!那雙空洞的大眼睛里,倒映著鏡外夏樹布滿血污的臉,充滿了無盡的恨意!
“不……不是這樣……”夏樹喉嚨里發(fā)出干澀的嘶鳴,瞳孔因震驚而急劇收縮!輪回鏡在扭曲現(xiàn)實?!不!它在……映照未來?!因照他強行干預(yù)可能導(dǎo)致的……最壞結(jié)果?!
引渡印的污染……會徹底玷污、摧毀安雅的至純愿力?!甚至……讓她反過來怨恨自己?!
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將他淹沒!不能碰!不能引導(dǎo)!否則……他將是親手扼殺這最后希望的劊子手!
“爸……爸……”安雅微弱痛苦的呼喚再次響起,帶著瀕死的絕望。她眉心那輪青色的光輪在蝕魂毒線的瘋狂侵蝕和愿力爆發(fā)的雙重折磨下,光芒急劇黯淡,邊緣開始出現(xiàn)細(xì)密的裂紋!純凈的愿力正在被劇毒和自身的爆發(fā)力……強行撕裂!
“囡囡!撐??!爸爸在!爸爸在!”啤酒肚老板死死抱著女兒,聲音嘶啞破碎,渾濁的淚水混合著血污滾落。他猛地抬起頭,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夏樹,眼神里充滿了走投無路的瘋狂和……一種豁出性命的祈求!“救她……求求你……救她……我……我什么都愿意……命給你……拿去??!”
老板的哭嚎如同重錘,狠狠砸在夏樹混亂的識海上!那并非力量,而是一種……源自父親絕望守護(hù)的、更加沉重、更加悲壯的……愿力!這股愿力微弱,卻帶著一種撼動靈魂的純粹!它并未指向夏樹,而是如同無形的橋梁,瞬間連接上了安雅眉心那縷即將熄滅的守護(hù)執(zhí)念!
嗡!
安雅眉心那輪瀕臨破碎的青色光輪,在這股沉重父愛的愿力注入下,猛地……穩(wěn)定了一瞬!邊緣的裂紋停止了蔓延!純凈的青光雖然依舊被蝕魂毒線纏繞,卻頑強地抵抗著湮滅!
契機!
夏樹腦中如同有閃電劈過!他瞬間明白了!引渡印無法直接引導(dǎo)至純愿力!但它可以……成為橋梁!成為連接其他純粹源力的通道!用眾生的愿力……去支撐、去凈化安雅那縷脆弱的火種!
“信我!”夏樹猛地抬頭,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啤酒肚老板,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鐵腥味!他不再試圖用引渡印的力量去觸碰安雅的愿力核心,而是猛地將手掌……狠狠按在了自己胸前那枚灼痛翻滾的引渡印上!
嗤——!
滾燙的、帶著暗金光澤的鮮血從他掌心與引渡印接觸的位置狂涌而出!鮮血并未滴落,而是被引渡印瘋狂旋轉(zhuǎn)的力量強行吸附、吞噬!引渡印爆發(fā)出前所未有的、混合了暗金與污黑的混亂光芒!光芒不再試圖外放,而是……向內(nèi)塌陷!在引渡印核心位置,強行撐開了一個極其微小、卻散發(fā)著強烈吸引力的……旋渦入口!
“把你的愿力……給我!”夏樹對著老板嘶吼,嘴角不斷溢出鮮血,“想著救她!只想救她!把你的念頭……灌進(jìn)來??!”
老板愣住了萬分之一秒!看著夏樹胸前那如同通往地獄入口般的污黑旋渦,看著女兒眉心那輪隨時會熄滅的青色光輪,他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被瘋狂取代!
“救囡囡——?。?!”他發(fā)出野獸般的咆哮!所有的恐懼、所有的絕望、所有的父愛……在這一刻凝聚成最純粹、最沉重的守護(hù)執(zhí)念!這股無形的愿力洪流,如同決堤的洪水,不顧一切地撞向夏樹胸前那個引渡印撐開的污黑旋渦!
嗡——?。?!
烏黑的旋渦劇烈震蕩!老板那沉重悲壯的愿力洪流狠狠灌入!引渡印核心爆發(fā)出刺目的光芒!那污黑的蝕魂毒氣在這股純粹愿力的沖擊下,如同被投入熔爐的雜質(zhì),瞬間被灼燒、凈化了大半!漩渦入口的光芒從污黑轉(zhuǎn)為一種……暗金色!
還不夠!
夏樹猛地轉(zhuǎn)頭,冰冷的目光掃過角落里其他幾個蜷縮在陰影中、同樣被安雅凈化青光短暫庇護(hù)、此刻正驚恐看著這一幕的幸存者!
“想活嗎?!”他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,狠狠刮過每個人的神經(jīng),“想活……就把你們想活下去的念頭……灌進(jìn)來?。 ?/p>
幸存者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渾身一抖!看著夏樹胸前那散發(fā)著不祥氣息卻又隱隱透出暗金光芒的旋渦,看著老板懷中那光芒明滅不定的小女孩,求生的本能和對未知的恐懼瘋狂撕扯著他們的神經(jīng)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