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的,只是一個能重新站在陽光下的,干干凈凈的名字。
如此一來,他這個“已死之人”便可改名換姓,重新潛入朝堂。
而位高權(quán)重,掌管部分官員稽核、升遷之事的謝閣老,正是最合適做這件事的人選。
當然,南宮玄澈不會向文淑長公主和謝家透露,這個新身份是為他自己準備的。
他含糊其辭,稱是為手下一位至關(guān)重要的心腹謀求出路,需要一個清白無瑕的來歷,方便日后行事。
至于文淑長公主會不會猜到他的真實目的,南宮玄澈心中并不擔(dān)憂。
一旦謝閣老出手,為他安排了新的身份戶籍,那便是授人以柄。
屆時,謝家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,已然與他這個逆賊扯上關(guān)系,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。
世間的許多牽扯,最初往往便是從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開始。待到醒悟時,早已深陷泥潭,難以抽身。
南宮玄澈深諳此道。
文淑長公主面上裝作認命,按照南宮玄澈說的提筆。
“外祖父大人尊鑒:京中一別,竟陷桎梏。今執(zhí)筆四顧茫然,文淑身在囹圄,身不由己。然性命暫且無虞,望勿過度憂心?!?/p>
“劫持之人,意不在傷我,而在借文淑之手,與謝家做一筆交易……”
文淑長公主明白,自己必須在信中留下線索,卻又不能過于明顯。
她斟酌著詞句,用極其隱晦的筆法,留下了一些暗示,因此寫得極慢。
南宮玄澈也不催促,耐心地看著文淑長公主。
信成,他并未立刻讓人送出。而是親自接過薄薄的信紙,就著昏暗的燭光,逐字逐句,細細審閱起來。
文淑長公主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垂在袖子的手指悄然握緊。她屏住呼吸,努力維持著臉上那副驚懼未消的表情。
然而……南宮玄澈的謹慎,遠超她的預(yù)料。
他看完一遍,竟又喚來幾名心腹,讓他們仔細看。
幾人再次從頭審視著這封信,低聲交換著意見,分析著每一個可能藏有暗語的詞語。
文淑長公主只覺得后背發(fā)涼,衣衫都被冷汗打濕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