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晨妝初成待君至
天剛蒙蒙亮,林晚星就被阿香的輕喚聲叫醒。窗外的晨光透過窗欞灑進(jìn)屋內(nèi),給木匣里的生辰帖鍍上了一層金邊。她坐起身,指尖下意識(shí)摸向枕邊的銀簪,冰涼的觸感讓心跳莫名加快,昨夜的忐忑又悄悄爬上心頭。
“晚星姐快起來!今日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!”阿香端著銅盆走進(jìn)來,里面盛著溫?zé)岬那逅?,“我娘說用玫瑰花瓣水洗臉能增氣色,特意給你備了?!彼龑⑷鲋倒寤ò甑那逅f過來,又打開妝奩,“玉蘭花釵我?guī)砹耍渖夏愕暮{(lán)布裙,保管艷壓群芳!”
林晚星接過銅盆,溫?zé)岬乃鬟^臉頰,帶著淡淡的花香,讓緊張的神經(jīng)舒緩了些。她望著銅鏡里的自己,眼底帶著淺淺的青影——昨夜終究還是沒睡安穩(wěn)。阿香手腳麻利地幫她梳發(fā),將長發(fā)綰成溫婉的垂掛髻,插上那支玉蘭花釵,又把銀簪斜插在鬢邊,兩種素雅的光澤交相輝映,竟別有一番清麗。
“你看,多好看!”阿香捧著銅鏡讓她細(xì)看,“這蘭草紋布裙配玉蘭花釵,比那些穿金戴銀的貴女好看多了!王爺見了肯定喜歡。”
林晚星望著鏡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,湖藍(lán)色的布裙襯得她膚色愈發(fā)白皙,鬢邊的銀簪在晨光里閃著微光,褪去了灶臺(tái)邊的煙火氣,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柔婉。她輕輕撫摸著發(fā)間的銀簪,想起靖王爺說過“銀簪帶著煙火氣”,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(yáng)。
剛收拾妥當(dāng),巷口就傳來熟悉的馬車聲。阿香連忙推她到門口:“來了來了!別緊張,就當(dāng)去王府做客,記得替我嘗嘗玉露糕!”林晚星深吸一口氣,將李太醫(yī)給的杏仁糖攥在手心,那小小的紙包傳來淡淡的甜香,給了她幾分底氣。
侍從見她出來,恭敬地行禮:“林姑娘,王爺在馬車?yán)锏饶??!睘跄抉R車停在巷口,車簾繡著精致的雪蓮暗紋,與靖王爺披風(fēng)上的花紋如出一轍。林晚星定了定神,提著裙擺上了馬車,心跳如鼓。
二、車中暖意解心憂
馬車?yán)镤佒彳浀腻\墊,靖王爺正臨窗而坐,晨光透過車窗落在他身上,讓月白色的錦袍泛著溫潤的光澤。見她進(jìn)來,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艷,隨即漾起溫柔的笑意:“你今日很好看。”
簡單的五個(gè)字,卻讓林晚星的臉頰瞬間紅透。她局促地坐下,手指緊張地絞著裙擺:“王爺謬贊了?!笔中牡男尤侍潜贿冒l(fā)皺,甜香透過紙包彌漫開來。
靖王爺注意到她的緊張,從袖中取出一個(gè)小巧的錦囊:“給你?!卞\囊繡著蘭草圖案,與她裙上的花紋相呼應(yīng),“這里面是曬干的桂花,若覺得宴會(huì)廳悶,聞聞花香能舒服些。”
林晚星接過錦囊,指尖觸到他的指腹,那里的薄繭帶著熟悉的溫度。她將錦囊湊近鼻尖輕嗅,清冽的桂花香瞬間驅(qū)散了心頭的慌亂:“多謝你,景淵。”她終于鼓起勇氣抬頭,撞進(jìn)他溫柔的眼眸里,“你今日也很好看?!?/p>
靖王爺被她直白的夸贊逗笑,眼底的暖意更濃了:“等會(huì)兒進(jìn)了府,若有人對(duì)你無禮,不必理會(huì),有我在?!彼粗种械男尤侍羌?,補(bǔ)充道,“李太醫(yī)跟我說了,你緊張時(shí)愛吃這個(gè)?府里備了不少,不夠再跟我說。”
原來他連這點(diǎn)小事都記在心上。林晚星剝開一顆杏仁糖放進(jìn)嘴里,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,心里的緊張漸漸消散。馬車緩緩行駛,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格外安穩(wěn),像他說話時(shí)的語調(diào),讓人莫名安心。她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,心里悄悄盼著,這條路能再長一些。
三、府門初入遇非議
馬車在靖王府朱漆大門前停下,侍從掀開簾子時(shí),林晚星下意識(shí)攥緊了靖王爺?shù)囊滦?。府門前早已停滿了各式馬車,衣著華麗的賓客往來不絕,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,帶著好奇、審視,還有毫不掩飾的輕視。
“那就是集市上擺攤的廚娘?”
“穿得這樣素凈也敢來赴宴?真是丟王府的臉面?!?/p>
“聽說王爺對(duì)她格外上心,看來傳言是真的……”
細(xì)碎的議論聲像針一樣扎在心上,林晚星的臉頰瞬間發(fā)燙,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。靖王爺察覺到她的局促,反手握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,帶著堅(jiān)定的力量:“別怕,跟我來?!?/p>
他推著輪椅緩緩前行,將她護(hù)在身側(cè),目光冷冽地掃過議論的賓客,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。走過雕梁畫棟的回廊時(shí),迎面撞上了穿著粉色衣裙的趙靈兒,她身后跟著一群貴女,正說說笑笑地走來。
“景哥哥!”趙靈兒看到他們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林晚星,“你怎么帶她來了?生辰宴豈是這種市井女子能進(jìn)的?”她身后的貴女們也跟著竊笑,目光在林晚星的粗布裙上打轉(zhuǎn)。
林晚星攥緊了手心的錦囊,指甲深深嵌進(jìn)掌心,卻倔強(qiáng)地沒有低頭。靖王爺停下腳步,語氣冰冷:“靈兒,我警告過你,晚星是我請(qǐng)來的貴客,再敢無禮,休怪我不客氣。”他看向趙靈兒身后的貴女,“你們?nèi)舨幌雲(yún)⒓由窖?,現(xiàn)在就可以離開?!?/p>
貴女們嚇得臉色發(fā)白,連忙低下頭不敢作聲。趙靈兒氣得眼圈發(fā)紅,卻不敢再頂嘴,只能恨恨地瞪著林晚星,跺著腳跑開了。靖王爺這才放緩語氣,對(duì)林晚星說:“別往心里去,她們就是些閑得發(fā)慌的嬌小姐?!?/p>
林晚星望著他維護(hù)自己的背影,心里又暖又酸。她知道,他為了自己,又得罪了趙郡主和那些貴女??烧菩膫鱽淼臏囟饶菢诱媲?,讓她忍不住輕輕回握住他的手腕:“我沒事,有你在,我不怕。”
四、偏廳暫歇話家常
靖王爺將林晚星帶到熟悉的偏廳,侍從早已備好了茶水點(diǎn)心,桌上擺著一盤飽滿的冬棗,還有她喜歡的紫薯糕——竟是她昨日剛做的那種,想來是侍從特意帶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