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知道是不是你編的!”沈清禾把報告往案上一摔,“我看你們就是串通好的,想訛沈家的錢!”
謝景淵突然拿起銅勺,往熱炒肝的鍋里舀了一勺。炒肝的熱氣裹著銅銹味散開,溯源儀的屏幕突然亮得刺眼——映出1950年的福慶樓后院,年輕的趙淑珍正拿剪刀劃勺子,她弟在旁邊哭,說要告訴爹。掌柜的走過來,笑著把勺子拿過去:“劃了也值錢,這是咱福慶樓的念想?!?/p>
“這儀器不會說謊?!敝x景淵把屏幕轉(zhuǎn)向沈硯之,“勺子上有趙老太和她弟的氣息,還有當年掌柜的指紋?!?/p>
沈清禾的臉白了白,還想嘴硬,沈硯之卻突然開口:“清禾,別鬧了?!彼钢鴪蟾嫔系蔫b定師名字,“這是爸公司旗下的人,他怎么會懂老物件?”
沈清禾咬著唇不說話,沈硯之又看向趙淑珍,彎腰鞠了一躬:“趙奶奶,我祖父沒來得及給您爹磕頭,我替他磕?!?/p>
趙淑珍連忙扶他:“使不得使不得!你祖父是好人,我爹若在世,也會認他這個朋友?!?/p>
正說著,沈清禾突然捂著臉哭了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爸說沈家不能跟小商販扯上關(guān)系,會影響公司上市……他還說,要是哥不回來,就把藥鋪關(guān)了……”
原來沈硯之的祖父留下的藥鋪,如今成了沈父眼里的累贅,沈父逼他放棄藥鋪接手公司,他不肯,沈清禾才急著來攪局。
四、暖鍋融雪味,味脈續(xù)新章
雪又下起來時,眾人把攤位的木案拼在一起,支起個小煤爐,煮了鍋“雜燴暖鍋”。趙淑珍熬的豆沙、周明鹵的蹄筋、林晚星做的紅薯塊,連沈硯之帶來的藥鋪里的甘草片,都扔進鍋里煮著。
沈硯之喝了口熱湯,看著鍋里翻滾的食材笑:“這比大飯店的暖鍋香?!彼D(zhuǎn)頭對沈清禾說,“清禾,你看這胡同里的煙火氣,比公司的報表暖多了。藥鋪不能關(guān),這攤位也得幫?!?/p>
沈清禾吸溜著湯,小聲說:“那我回去跟爸說……咱不上市了行不行?”
眾人都笑了。趙淑珍往她碗里夾了塊“可可驢打滾”:“傻孩子,上市不耽誤行善。你哥若能把公司做好,還能給藥鋪添錢,幫更多人呢。”
第二天沈硯之回了公司,臨走前給攤位留了筆錢,說是“借的”,讓謝景淵給溯源儀升級,好記更多味道。沈清禾也沒走,跟著阿圓學做“姜撞奶湯圓”,笨手笨腳地把姜撞奶灑了一身,倒惹得大家笑個不停。
雪停后,胡同里的攤位添了個新招牌——“沈家藥香小吃”。林晚星用沈硯之給的甘草片做了“甘草糖火燒”,趙淑珍教大家用枸杞和紅棗蒸了“養(yǎng)生糕”,連最時髦的“栗子泥熱可可”,都加了點藥鋪里的陳皮,喝著又暖又潤。
戴金絲眼鏡的老先生來買養(yǎng)生糕,嘗了口就笑:“這味兒像當年沈大夫給的藥糕,甜不齁,暖身子?!?/p>
林晚星看著老先生的背影,轉(zhuǎn)頭對謝景淵說:“你看,味脈真的不用守。”
謝景淵正給銅勺拋光,勺身映著雪后的陽光,亮得晃眼。他笑著點頭:“它自己會走,跟著人心,從1949年的炒肝碗,走到今天的暖鍋里?!?/p>
纏藤刀插在案板上,刀身沾著點暖鍋的湯汁,在雪光里泛著暖黃。胡同里的吆喝聲又響起來,混著沈清禾學做小吃的笑鬧聲,往遠處飄去——這冬雪落得正好,蓋著舊年的念想,釀著新年的暖,味脈牽著人心,往后的日子,定要熱熱鬧鬧地走下去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