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雪域迷蹤
西域的寒風(fēng)卷著雪粒,打在"星味小廚"臨時搭起的氈房上,簌簌作響。林晚星正用晶髓鹽腌制牦牛肉干,混沌天機(jī)勺突然泛起冷光,勺面映出連綿雪山,其中最高的冰峰下,隱約藏著座嵌在巖壁里的寺廟,檐角的雪蓮圖騰在風(fēng)雪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"雪蓮教的總壇就在那冰巖寺里。"江墨白展開河圖洛書,泛黃的書頁上,西域輿圖被冰層覆蓋,唯有雪蓮谷的位置用朱砂畫著朵綻放的雪蓮,"教里的人都穿白衣,以雪蓮為記,據(jù)說圣女冷霜華最擅用冰棱殺人,十年前曾單槍匹馬挑了漠北最大的鹽梟窩點。"
一個裹著羊皮襖的向?qū)坪熯M(jìn)來,帽檐上的冰碴子掉在地上,化成水痕。"姑娘要去雪蓮谷?"他往火盆里添著干牛糞,聲音壓得極低,"前幾日有個穿官服的人進(jìn)去了,騎著駱駝,駝隊里裝著十幾個木箱,箱子縫里滲出血來,凍成了紅冰碴。"
林晚星剛將煮好的酥油茶倒進(jìn)木碗,氈房外突然傳來狼嚎,向?qū)樕E變:"是雪蓮教的冰狼衛(wèi)!他們從不許外人靠近谷口!"他慌忙將塊刻著雪蓮紋的木牌塞進(jìn)林晚星手里,"拿著這個,說是蘇茶婆的故人,或許能保條命!"話音未落,就被破門而入的白衣人用冰鏈鎖住,拖進(jìn)風(fēng)雪里。
萬界鼎突然發(fā)燙,鼎身映出向?qū)П煌献叩谋秤?,他藏在靴底的羊皮卷滑落,上面用炭筆寫著:"冰巖寺地牢里,關(guān)著會唱《茶馬謠》的孩子。"林晚星撿起羊皮卷時,混沌天機(jī)勺映出幻象——二十年前的雪夜,蘇茶婆抱著襁褓中的小女兒,往她襁褓里塞了塊雪蓮木牌,身后是追來的鹽梟長刀。
二、冰巖寺的冷遇
踏入雪蓮谷時,雪地里的腳印突然中斷,前方的冰崖上刻著巨大的雪蓮圖騰,花瓣縫隙里藏著暗門。林晚星舉起木牌,暗門緩緩開啟,露出條冰砌的甬道,兩側(cè)的冰壁里凍著姿態(tài)各異的尸體,有鹽梟,有官兵,還有幾個穿著馬幫服飾的人,手里仍緊攥著茶刀。
"外來者?"甬道盡頭傳來清冷的女聲,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他們站在冰殿中央,發(fā)間插著朵冰雕雪蓮,腰間彎刀的狼頭鞘在燭火下泛著冷光。她轉(zhuǎn)過身時,林晚星看清她眉骨處的疤痕——與蘇茶婆腕上的刀痕如出一轍,只是更淺些。
"蘇茶婆讓你來的?"冷霜華指尖撫過刀鞘,冰殿的地面突然裂開,露出底下的地牢,"她當(dāng)年拋下我逃走,現(xiàn)在倒有臉派人來?"地牢里傳來孩童的哭聲,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扒著欄桿,頸后竟有塊月牙形胎記,與蘇茶婆的兒子如出一轍。
江墨白展開河圖洛書,書頁上浮現(xiàn)出二十年前的畫面:鹽梟縱火燒了馬幫帳篷,蘇茶婆背著大女兒跑向密林,小女兒被濃煙嗆得哭喊,被一個戴狼頭面具的人抱走。"當(dāng)年抱走你的是鹽幫二當(dāng)家。"他指尖點過書頁上的狼頭印記,"他后來叛出鹽幫,帶著你投靠了雪蓮教。"
冷霜華突然揮刀劈來,刀鋒裹著寒氣擦過林晚星耳畔,將她身后的冰柱劈成兩半:"少編謊話!我親眼看見蘇茶婆把我推給鹽梟!"她的刀鞘撞在冰壁上,發(fā)出脆響,地牢里的男孩突然哭喊:"娘教我的《茶馬謠》,開頭是青石板,茶花香。。。。。。"
三、冰牢里的真相
冷霜華的刀頓在半空。林晚星趁機(jī)掀開萬界鼎,鼎身映出更清晰的幻象——當(dāng)年蘇茶婆被鹽梟圍住,為保大女兒性命,故意將小女兒推向相反方向,用自己當(dāng)誘餌,眼角的淚剛落下就凍成了冰珠。"她每年都往西域寄藥包,里面藏著你的生辰八字。"林晚星取出蘇茶婆托她帶來的藥囊,里面的雪蓮干上,用茶汁寫著"霜華吾愛"。
冰牢的柵欄突然被推開,那個穿官服的人帶著侍衛(wèi)走進(jìn)來,腰間玉佩閃著油光——正是李通判同款的缺口玉佩。"冷圣女,別來無恙。"他拍了拍手,侍衛(wèi)抬來個鐵籠,里面關(guān)著個須發(fā)皆白的老者,"你師父,鹽幫前二當(dāng)家,招不招?"
老者咳出片血沫:"我沒藏鹽幫的賬本。。。。。。當(dāng)年秦岳山殺馬幫,是為了奪他們發(fā)現(xiàn)的金礦地圖!"冷霜華的刀哐當(dāng)落地,她撲到鐵籠前:"師父!你說什么?"老者抓住她的手,指縫里漏出塊羊皮殘片,上面畫著金礦的位置,與河圖洛書里茶馬古道的路線完全重合。
"金礦就在雪蓮谷深處。"官服人冷笑,"朝廷要開礦,你們這些擋路的,都得死。"他突然揮了揮手,侍衛(wèi)點燃火把,冰殿兩側(cè)的油桶瞬間燃起大火,"秦岳山在牢里咬出了金礦,只要拿到地圖,我就是西域最大的功臣!"
林晚星將玄溟鹽米撒向火墻,鹽米遇火化作濃霧,凍住了蔓延的火苗。江墨白展開河圖洛書,書頁化作冰盾擋住落下的冰錐:"巡撫的兵已經(jīng)圍住谷口,你逃不掉了。"冷霜華撿起彎刀,刀光閃過,官服人的玉佩被劈成兩半,露出里面藏著的鹽幫令牌——與趙洪德的銀簪紋絲不差。
四、冰釋前嫌
三日后的雪霽清晨,冷霜華打開冰巖寺的藏經(jīng)閣,里面藏著鹽幫近三十年的罪證,從茶馬古道的走私記錄,到金礦的開采圖紙,樣樣俱全。林晚星教寺里的孩子用雪蓮花瓣和晶髓鹽煮粥,暖意混著花香漫過冰殿,地牢里的男孩捧著粥碗,突然對冷霜華說:"姐姐眉骨的疤,和我娘腕上的很像。"
冷霜華撫摸著男孩頸后的月牙胎記,淚水終于落下,在雪地里砸出小坑。"我?guī)煾刚f,當(dāng)年他抱走我后,本想殺了滅口,是聽到我哭著喊娘,才動了惻隱之心。"她將雪蓮木牌塞進(jìn)男孩手里,"這是蘇家的信物,你要好好帶著。"
林晚星望著遠(yuǎn)處漸融的冰川,江墨白展開河圖洛書,下一頁的地圖上,江南水鄉(xiāng)的輪廓漸漸清晰,標(biāo)注著"煙雨樓"的位置,旁邊畫著支沾著墨痕的毛筆。萬界鼎里的雪蓮?fù)蝗痪`放,鼎身映出個青衫書生的身影,正在燈下抄寫賬本,案頭的茶盞里,飄著與秦岳山同款的茶梗。
"聽說江南最大的書商,最近在高價收購馬幫舊物。"江墨白指尖點過地圖上的墨跡,"有人說,他手里有當(dāng)年馬幫唯一的幸存者日記。"混沌天機(jī)勺輕輕震顫,勺面映出書生的側(cè)臉,耳后竟有顆與秦岳山相同的朱砂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