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好外面?!鼻卣褜Ω吡κ糠愿酪痪?,不再猶豫,一掌震開長生殿沉重的殿門,邁步而入。
殿內(nèi)光線昏暗,彌漫著一股藥味與淡淡腐臭混合的怪異氣味。龍榻之上,李隆基雙目緊閉,面色灰敗,眉心處一道黑氣如同活物般扭動,連接著榻旁那個不斷滲出污血的血肉法陣。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,明黃色的寢衣下,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。
而就在那血肉法陣旁邊,不知何時,竟多了一個人。
一個身著親王常服,面容與李隆基有幾分相似,卻年輕許多,眼神中帶著狂熱與貪婪的男子。
正是行蹤不明的壽王——李瑁!
他手中握著一柄鑲嵌著黑色寶石的匕首,匕首的尖端,正抵在李隆基的心口處,似乎隨時可能刺下??吹角卣堰M來,李瑁非但沒有驚慌,反而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。
“鎮(zhèn)國公,你來得正好?!崩铊5穆曇魩е环N異常的興奮,“親眼見證舊時代的終結(jié),和新皇的誕生吧!”
“哦?”秦昭停下腳步,目光平靜地看著他,又掃了一眼那詭異的血肉法陣,“就憑你?和這個來自寂滅圣教的‘汲龍轉(zhuǎn)生陣’?”
李瑁臉上的笑容一僵,似乎沒料到秦昭一眼就看穿了陣法的來歷。但他隨即又獰笑起來:“是又如何?父皇龍氣已盡,合該由我這真龍之子承接天命!寂滅圣主已許諾,助我登基,并賜我長生!秦昭,你若識相,跪下臣服于新皇,本王或可饒你一命,許你繼續(xù)榮華富貴!”
“真龍之子?長生?”秦昭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,搖了搖頭,“不過是邪神蠱惑蠢貨的誘餌罷了。你可知這陣法抽取的不僅是龍氣生機,更會污濁你的血脈神魂,最終讓你變成只知殺戮的怪物,成為那邪神降臨的完美容器?”
李瑁瞳孔一縮,顯然對此并不完全知情,但權(quán)力的誘惑讓他選擇了無視:“休得胡言!圣主乃無上真神,豈是你能詆毀!秦昭,既然你執(zhí)迷不悟,那就和這老東西一起,成為新皇登基的祭品吧!”
他眼中狠厲之色一閃,手中匕首猛地朝著李隆基的心口刺下!
同時,那血肉法陣光芒大盛,一股強大的吸力試圖鎖定秦昭,要將他一同拖入陣中!
然而,匕首在距離李隆基心口尚有寸許之時,便再也無法前進分毫。李瑁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禁錮了他的手臂,連同他全身的修為,都被徹底鎮(zhèn)壓!
秦昭不知何時,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在龍榻之旁,一只手隨意地搭在了李瑁的肩膀上。
“跳梁小丑,也配覬覦神器?”
秦昭的聲音冰冷,帶著一絲不屑。他甚至沒有去看面如死灰、眼中充滿絕望與恐懼的李瑁,另一只手并指如劍,點向那兀自運轉(zhuǎn)不休的血肉法陣。
指尖混沌氣流吞吐,那蘊含著邪神之力、足以困殺元嬰的“汲龍轉(zhuǎn)生陣”,如同遇到了克星,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、仿佛來自九幽的尖嘯,陣紋迅速黯淡、崩解,最終“噗”的一聲,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,蒸發(fā)消失。
陣法被破的瞬間,遠在不知名空間深處,似乎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。
連接李隆基眉心的那道黑氣也隨之?dāng)嗔?、消散?/p>
李隆基灰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(fù)了一絲血色,雖然依舊虛弱,但那股不斷流逝生機的趨勢終于止住。
秦昭這才將目光轉(zhuǎn)向渾身顫抖、冷汗直流的李瑁。
“看來,本公離開這段時間,你們父子,都很不安分?!?/p>
他的語氣很平淡,但落在李瑁耳中,卻如同死神的喪鐘。
殿外的廝殺聲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平息,顯然城內(nèi)的叛亂在失去首腦和核心目標(biāo)后,已被迅速鎮(zhèn)壓。
長安的夜空,依舊被燈火映照,但這一夜的驚變,注定將徹底改變大唐帝國的權(quán)力格局。
而這一切的裁決者,已然歸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