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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1章 星夜奔襲（第1頁）

云州城頭的風(fēng)帶著硝煙與血氣的余味，秦昭玄色的衣袍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，他望著北方暗沉的天際，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，落在了那片廣袤草原的深處。

“緋煙?！?/p>

“公子請吩咐。”狐妖少女立刻上前，雖然疲憊，但眼神堅定。

“你持我令牌，即刻前往朔州，面見裴旻將軍?！鼻卣褜⒁幻犊逃谢煦缭萍y的玄鐵令牌遞給她，“告訴他，穩(wěn)住防線即可，三日內(nèi)，契丹王庭必亂。屆時，他可自行決斷，是固守待援，還是主動出擊?！?/p>

緋煙接過令牌，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一絲令人心悸的混沌氣息，心中一凜，恭敬應(yīng)道：“是，公子！”她明白，這是秦昭要動用非常手段，直接斬首契丹高層，從根本上瓦解其攻勢。她沒有多問，身形化作一道青色流光，毫不猶豫地朝著東北方向的朔州疾馳而去。

送走緋煙，秦昭身形緩緩自城頭升起，直至沒入云層之中。他并未直接向北，而是先向西行?；煦缭獘氲纳褡R如同無形的雷達，再次細(xì)致地掃描過方才清理過的區(qū)域，確認(rèn)沒有漏網(wǎng)之魚。同時，他也將神識投向更西方，那里是王忠嗣部活動的區(qū)域。

在他的感知中，王忠嗣部正如一柄靈活而鋒利的尖刀，在契丹后方不斷穿插，焚毀糧草，襲擊小股部隊，戰(zhàn)術(shù)執(zhí)行得極為出色，已然成功牽制了契丹部分兵力。但秦昭也察覺到，在契丹腹地，有幾股異常隱晦而強大的氣息，帶著草原薩滿特有的原始、野蠻，又夾雜著一絲與寂滅圣教同源的陰冷，正在試圖圍堵王忠嗣這支孤軍。

“想圍點打援？還是想吞掉我這柄尖刀？”秦昭眼神微冷。王忠嗣是難得的將才，更是忠于李唐的忠臣，絕不能折損在這里。

他心念一動，遠(yuǎn)在數(shù)百里外的戰(zhàn)場上空，云氣悄無聲息地匯聚，形成幾只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“混沌之眼”。通過這些眼睛，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下方的戰(zhàn)局。

只見一處狹窄的山谷地帶，王忠嗣率領(lǐng)的數(shù)千精騎正陷入苦戰(zhàn)。兩側(cè)山坡上埋伏著大量的契丹弓箭手，箭矢如雨而下，山谷出口被粗大的拒馬和精銳的契丹重步兵堵死。更麻煩的是，有三名身披五彩羽毛、臉上涂滿油彩的老薩滿，正在山谷上方跳著詭異的舞蹈，手中骨杖揮舞間，引動地脈煞氣，形成無形的力場，不僅加重了唐軍士卒的負(fù)擔(dān)，更在不斷削弱他們的斗志和體力?？罩羞€有幾只被馴化的巨大獵隼，眼神銳利，顯然是薩滿的眼睛。

王忠嗣身先士卒，手中長槍如龍，每一次刺出都帶著慘烈的軍道煞氣，將試圖靠近的契丹勇士挑飛，但他身上也已多處掛彩，座下戰(zhàn)馬更是氣喘吁吁。唐軍騎兵結(jié)成的沖鋒陣型在多重打擊下，已然有些散亂，傷亡在持續(xù)增加。

“區(qū)區(qū)蠻夷薩滿，也敢阻我兵鋒？”秦昭冷哼一聲。他甚至沒有親自前往，只是隔空將一縷精純的混沌意念，附著于那幾只“混沌之眼”上。

下一刻，山谷上空那三名正在施法的老薩滿，動作同時一僵！他們只覺得一股無法形容、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恐怖意志驟然降臨，直接碾壓在他們的神魂之上！那意志中蘊含著星辰寂滅、萬物歸墟的蒼茫與冰冷，讓他們賴以溝通天地、驅(qū)使鬼神的神魂之力，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，瞬間消融！

“噗！”

“呃??！”

三名老薩滿幾乎同時噴出大口鮮血，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，手中骨杖寸寸斷裂，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般軟倒在地，氣息迅速萎靡下去。他們引動的煞氣力場瞬間崩潰。

幾乎在同一時間，那幾只盤旋的獵隼，連哀鳴都未能發(fā)出，便在空中炸成了一團團血霧。
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，讓山谷中的契丹伏兵陣腳大亂。他們最大的依仗——薩滿的法術(shù)，竟然莫名其妙地失效了？

王忠嗣雖不知具體發(fā)生了什么，但身為頂尖武將的直覺讓他瞬間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戰(zhàn)機！

“天佑大唐！將士們，隨我殺出去！”他怒吼一聲，長槍所指，原本有些萎靡的唐軍騎兵士氣大振，如同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，跟著主將朝著谷口發(fā)起了決死的沖鋒！

失去了薩滿法術(shù)的干擾和壓制，契丹伏兵的優(yōu)勢不再。王忠嗣一馬當(dāng)先，槍出如龍，硬生生在堵截的重步兵中撕開了一道口子！唐軍騎兵緊隨其后，如同決堤的洪流，洶涌而出！

一場原本可能全軍覆沒的危局，就此逆轉(zhuǎn)。

遠(yuǎn)在云層之上的秦昭，默默收回了那縷意念。幫助王忠嗣解圍，只是順手為之。他的主要目標(biāo)，始終是北方契丹的王庭。

……

是夜，月黑風(fēng)高。

契丹王庭，位于饒樂水（今西拉木倫河）畔，帳篷連綿如云，中央巨大的金頂王帳在黑暗中依然顯眼。雖然前線戰(zhàn)事不利，王庭的守衛(wèi)依舊森嚴(yán)，巡邏的騎兵隊伍絡(luò)繹不絕，更有一股股隱晦而強大的氣息隱藏在暗處，那是王庭薩滿和精銳侍衛(wèi)。

然而，一道如同融入夜色般的玄衣身影，已然無聲無息地越過了層層警戒，出現(xiàn)在了金頂王帳的陰影之中。正是秦昭。

他的混沌之力，不僅能湮滅萬物，更能扭曲光線、屏蔽氣息、干擾感知，使得他在這戒備森嚴(yán)的王庭之中，如入無人之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