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刪補名醫(yī)方論3－9（第2頁）

以上五味藥，加入八升水，煮取三升，去掉藥渣，每次溫服七合，一日服三次。

如果咳嗽，加五味子半升，細辛、干姜各一兩。

如果小便通暢，去掉茯苓。

如果腹瀉，去掉芍藥，加干姜二兩。

如果嘔吐，去掉附子，增加生姜用量，補足到半斤。

【注釋】小青龍湯主治表證未解且有水濕之邪，是內(nèi)外皆寒且屬實的病癥。真武湯主治表證已解而有水濕之邪，是內(nèi)外皆寒且屬虛的病癥。真武，是北方掌管水的神靈，以此命名方劑，是借助其鎮(zhèn)水的含義。人的一身中，制約水液的是脾，主持水液的是腎，腎就像胃的關卡，匯聚水液并根據(jù)其特性運行，倘若腎中沒有陽氣，那么脾的運轉(zhuǎn)功能雖然正常，但腎的關門不開，水液即便想要運行，由于沒有主導和制約，所以就會泛濫肆意流動而出現(xiàn)上述病癥。使用附子的辛熱之性，強壯腎中的元陽，那么水液就有了主宰。使用白術的苦燥之性，健運中焦脾胃，那么水液就有所制約。生姜的辛散之性，輔佐附子以補充陽氣，在主宰水液中蘊含著驅(qū)散水邪的意圖。茯苓的淡滲之性，輔佐白術以強健脾胃，在制約水液中蘊含著通利小便的方法。而更為精妙的是芍藥的酸收之性，仲景用藥的深意十分微妙。大概人的身體，陽氣根源于陰氣，如果僅僅用辛熱藥物來補陽，而不稍微輔佐一些酸收之品，恐怕真陽會飛越散失。使用芍藥，是急切地收斂陽氣使其回歸到陰氣之中。由此推論，就可以知道誤服小青龍湯導致發(fā)汗而亡失陽氣的情況，所以在補陽藥物中必須要用芍藥。然而腹瀉時減去芍藥，是因為此時陽氣不能向外散失；增加干姜，是因為它能溫暖中焦、戰(zhàn)勝寒邪。水寒之邪傷害肺臟就會咳嗽，加入細辛、干姜，是為了驅(qū)散水寒之邪；加入五味子，是為了收斂肺氣。小便通暢的，去掉茯苓，因為雖然有寒邪但水液不能停留。嘔吐的，去掉附子，加倍使用生姜，因為這種病癥并非下焦病變，而是水液停留在胃中，所以不需要溫補腎陽來運行水液，只應當溫暖胃腑來驅(qū)散水液，而且生姜本來就有止嘔的功效。

當歸四逆湯

當出現(xiàn)手足厥冷，脈象細弱幾乎要斷絕的情況時，用當歸四逆湯主治。若患者體內(nèi)有長期的寒邪積聚，可加吳茱萸、生姜。

藥物組成：當歸（三兩）、桂枝（三兩）、芍藥（三兩）、細辛（二兩）、通草（二兩）、甘草（二兩，炙制）、大棗（二十五枚，掰開）。

以上七味藥，用水八升，煮取三升，去掉藥渣，每次溫服一升，一日服三次

。

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

在前方（當歸四逆湯）基礎上，加吳茱萸半斤、生姜三兩。

以上九味藥，用水六升、清酒六升混合煎煮，煮取五升，去掉藥渣，分五次溫服。

【注釋】但凡厥陰病會出現(xiàn)脈象微弱且手足厥冷的癥狀。因為厥陰經(jīng)處于三陰經(jīng)的盡頭，陰盡則陽生，若受到病邪侵襲，陰陽之氣就不能順利交接，所以脈象微弱而手足厥冷。然而，厥陰這一臟腑，有相火在其中運行，經(jīng)絡雖然受到寒邪，但臟腑并非馬上就寒，所以先出現(xiàn)手足厥冷的，之后必定會發(fā)熱。因此，傷寒剛開始時，見到手足厥冷、脈象細弱幾乎要斷絕的情況，不能立刻認為是虛寒癥而使用干姜、附子。這個方劑選取桂枝湯，以當歸作為君藥，是因為厥陰經(jīng)主肝臟，肝臟為藏血之臟。輔佐細辛，細辛味道極辛，能夠通達三陰經(jīng)，在外可溫通經(jīng)絡，在內(nèi)可溫暖臟腑。通草其性極為通利，善于通利關節(jié)，在內(nèi)可通利孔竅，在外可通利營血。加倍使用大棗，這就是建中湯加飴糖用甘緩的方法。減去生姜，是擔心其辛散之力過強而迅速走散。肝的情志特性是苦于急迫，肝的神氣特性是想要疏散，甘味與辛味藥同時使用，那么情志就會順遂，神氣就會愉悅，不會出現(xiàn)厥陰經(jīng)的神志順遂愉悅了，而脈象仍然微弱不出、手足仍然不溫暖的情況。不需要人參、茯苓之類的補益藥，也不用干姜、附子那樣峻猛的藥，這就是厥陰經(jīng)的厥逆癥與太陽經(jīng)、少陰經(jīng)厥逆癥治法不同之處。如果患者體內(nèi)有長期的寒邪積聚，不是一般辛溫藥物所能兼顧治療的，那么就加入?yún)擒镙?、生姜的辛熱之品，再用酒煎煮，輔助細辛直接通達厥陰之臟，迅速驅(qū)散內(nèi)外的寒邪，這又是救治厥陰經(jīng)內(nèi)外都受到寒邪損傷的方法。

吳茱萸湯

主治厥陰病，癥見干嘔、吐涎沫、頭痛；少陰證，出現(xiàn)吐利、手足厥冷、煩躁到幾乎想死的程度；陽明病，進食后想要嘔吐的情況。

藥物組成：吳茱萸（一升）、人參（三兩）、生姜（六兩）、大棗（十二枚，擘開）。

以上四味藥，用水七升，煮取二升，每次溫服七合，一日服三次。

【集注】羅謙甫說：仲景救治陽氣的各種方法中，對于少陰病的四逆湯必定使用干姜、附子；通脈四逆湯則加倍使用干姜，并且附子生用；附子湯又加生附子至兩枚。之所以這樣，有的是為了強壯微弱的陽氣使其向外通達，有的是為了招回飛越的陽氣使其向內(nèi)返還，這都是因為少陰經(jīng)的真陽失去正常位置，所以以回陽救逆為急迫之事。至于治療厥陰病，就換成吳茱萸，并且去掉前面那些方劑中的其他藥物，唯獨使用人參、生姜、大棗，這是因為人體的厥陰肝木，雖然處于兩陰交盡之處，但一陽的真氣實際上在其中生發(fā)，一旦這種生氣虛弱，那么三陰的濁氣就會直接向上逼迫中焦和上焦，不但本經(jīng)的各種癥狀都會出現(xiàn)，還會使陽明的健運功能失職，甚至導致少陰的真陽浮露，從而出現(xiàn)吐利、厥逆、煩躁欲死、食谷欲嘔等種種病癥。吳茱萸稟受東方震卦之氣，味道辛苦且性大熱，能夠疏達木氣的郁結，直接進入厥陰經(jīng)，降泄其盛極的陰寒濁氣，使陰寒遮蔽之氣全部消散，以此作為君藥。人參秉持沖和之氣，味甘性溫，具有大補元氣的功效，能夠接續(xù)先天真氣，挽回垂危的生命，升舉即將垂絕的生氣，使陽光普照，以此作為臣藥。佐以生姜、大棗調(diào)和胃氣并使藥力通達四肢。這樣就如同震卦與坤卦相互配合，木與土不相妨害，一陽的奇妙作用得以實現(xiàn)，三焦之間就都是生生不息的陽氣了，各種病癥還有不消退的嗎？仲景的治法，對于少陰病注重穩(wěn)固元陽，對于厥陰病則注重護養(yǎng)生氣，學習者應當深入思考從而領會其中的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