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8章 迷宮鼠道（第1頁）

管道網(wǎng)絡遠比想象中更加復雜和龐大。它們?nèi)缤粋€巨大的、生銹的金屬迷宮，縱橫交錯，上下分層。有些通道寬闊得足以讓鎮(zhèn)岳勉強通過，有些則狹窄到需要獄牙側身擠過去，甚至不得不動用弒神牙強行破開障礙。

空氣中彌漫的氣味也變得更加復雜。除了固有的銹蝕和霉味，還不時飄來各種難以形容的味道——某處傳來刺鼻的化學藥劑泄漏的氣息；另一條岔路則涌出帶著血腥味的暖風，伴隨著隱約的咀嚼聲；甚至有一次，他們經(jīng)過一個巨大的、不斷鼓動的肉質管道接口，那東西如同活物般蠕動著，散發(fā)出甜膩的、令人昏昏欲睡的孢子粉塵，嚇得火花連忙帶著大家繞道。

“這鬼地方……到底有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？”獄牙一邊用爪子拍碎一只從頭頂管道縫隙掉下來、試圖用它那針狀口器叮咬夜剎的、拳頭大小的多足昆蟲，一邊暴躁地低吼。它那身皮毛已經(jīng)沾滿了粘稠的污垢和不明液體，顯得狼狽不堪。

“虛空集市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，連接著無數(shù)位面。”火花喘息著回答，他的機械義手不時射出微弱的掃描波，探測前方的結構穩(wěn)定性，“下層區(qū)域更是魚龍混雜，匯聚了各個世界被遺棄的、失敗的、或者見不得光的玩意兒。有實驗失敗的變異生物，有失控的構造體，有躲避仇家的亡命徒，還有……一些更古老、更詭異的東西?？傊谶@里，眼睛放亮一點，別碰任何看起來奇怪的東西！”

他的話音剛落，前方通道拐角處，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、如同無數(shù)細小爪子跑動的聲音，還夾雜著尖銳的、仿佛金屬摩擦的嘶鳴。

“小心！”火花猛地停下腳步，示意大家戒備。

只見從拐角處，如同潮水般涌出了一群……生物？它們大約有土狗大小，身體呈現(xiàn)出一種暗沉的、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線的金屬色澤，表面布滿了鉚釘和粗糙的焊接痕跡，八條細長的、如同高蹺般的機械腿支撐著圓球狀的身體，身體前端是一個不斷旋轉的、布滿了鋸齒和鉆頭的復合口器，閃爍著猩紅的光芒。

這些機械蜘蛛般的單位，顯然不是圣殿調(diào)動的“清道夫”，它們散發(fā)著一種更加原始、更加貪婪的野性氣息。

“是‘拾荒者’！”火花臉色難看，“下層區(qū)域自然滋生的機械掠食者，靠吞噬金屬和能量為生，通常群體活動！它們肯定是被我們剛才鬧出的動靜，或者鎮(zhèn)岳身上龍威裝甲的能量波動吸引過來的！”

“吼！來得正好！老子正憋著一肚子火！”獄牙見狀，不驚反喜，它早就渴望一場戰(zhàn)斗來發(fā)泄心中的暴戾。它放下夜剎，弒神牙上暗金光芒流轉，作勢就要撲上去！

“別硬拼！”夜剎強撐著喝道，他的左眼在昏暗中微微閃爍，那些詭異的“規(guī)則之線”再次若隱若現(xiàn)地浮現(xiàn)在他的視野中。他能看到，這些“拾荒者”雖然個體能量不強，但它們彼此之間通過一種極其細微的數(shù)據(jù)流連接著，構成了一個簡單的群體意識網(wǎng)絡，而且它們數(shù)量龐大，幾乎塞滿了前方的通道！“它們的結構有弱點，關節(jié)連接處和能量傳輸節(jié)點！”

“聽到了嗎？大家伙！”火花立刻明白了夜剎的意思，他朝著獄牙喊道，“別浪費力氣，攻擊它們的關節(jié)和背后那個閃爍紅光的能量核心！”

同時，他朝著阿萊莎和鎮(zhèn)岳喊道：“阿萊莎，試試用龍威干擾它們的群體意識！鎮(zhèn)岳，堵住后面，別讓它們把我們包圍了！”

阿萊莎雖然害怕，但還是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調(diào)動起體內(nèi)殘存的龍族血脈之力，一股微弱卻帶著上位生物威嚴的龍威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！那些洶涌而來的“拾荒者”浪潮，前排的單位動作明顯出現(xiàn)了一絲遲滯和混亂，它們那簡單的群體意識似乎受到了干擾。

而獄牙則如同虎入羊群，它沒有盲目沖撞，而是憑借著夜剎指引和自身的戰(zhàn)斗本能，龐大的身軀在狹窄的通道中靈活地閃轉騰挪，弒神牙如同死神的鐮刀，精準無比地挑向一只只“拾荒者”的機械關節(jié)！

“咔嚓！噗嗤！”

令人牙酸的金屬斷裂聲和能量核心被戳爆的悶響接連響起！獄牙所過之處，零件四散飛濺，電火花如同煙花般綻放！它每一次撕咬、拍擊，都能精準地瓦解一臺“拾荒者”的行動能力！

鎮(zhèn)岳則如同不可逾越的磐石，死死守在隊伍后方，它那暗銅色的龍威裝甲硬扛著少數(shù)試圖從后面包抄的“拾荒者”的撕咬和鉆頭攻擊，發(fā)出沉悶的撞擊聲，偶爾一次沉重的踏擊，就能將好幾只震得零件松動，行動失靈。

火花也沒閑著，他利用機械義手上的工具，發(fā)射出小范圍的電磁脈沖，雖然無法直接摧毀這些結構簡單的單位，卻能有效地干擾它們的數(shù)據(jù)連接和傳感器，讓它們的動作變得更加混亂和盲目。

在眾人的配合下，這支“拾荒者”大軍雖然數(shù)量眾多，卻被有效地阻擋、分割、消滅。通道很快被大量的機械殘骸堵塞。

然而，戰(zhàn)斗的動靜顯然吸引了更多的注意。通道深處，更多的猩紅復眼在黑暗中亮起，那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窸窣聲和金屬嘶鳴從四面八方傳來，仿佛整個管道網(wǎng)絡都被驚動了。

“不能戀戰(zhàn)！快走！”火花看著那如同繁星般越來越多的猩紅目光，頭皮發(fā)麻，連忙招呼眾人，沿著剛剛清理出來的、尚未被完全堵死的通道一側，繼續(xù)向前逃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