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寧侯虛弱地問:“這是……在干什么?”
柳霜月跪在靈堂,聞言轉(zhuǎn)身淡淡道:“給懷瑾整理遺容。人走了,也該體體面面地下地府?!?/p>
偷偷用了隱身符跟來的南溪躲在角落的柱子后,屏住呼吸,悄悄看著這一幕。
心中一陣發(fā)緊。
……有點對不住啊。
康寧侯走近幾步。
發(fā)現(xiàn)那老婦人手里攥著一根三寸多長的鐵針。
針身銹跡斑斑,針眼上串著粗糙的桑皮線,線頭還沾著暗褐色的污跡。
她另一只手按著一顆發(fā)白的腦袋,正低頭一針一線地縫。
針尖穿透皮肉,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“嗤嗤”聲,像是要把這顆腦袋重新釘回脖子上。
“呃……”
康寧侯胃里一陣翻騰,酸水直沖喉嚨,雙腿一軟,幾乎站立不住。
他趕緊扭過頭去,不敢再看,生怕再看一眼就會當(dāng)場吐出來。
這一偏頭,正好撞上柳霜月的臉。
她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,眉目如常,眼神清冷。
跟昨天夜里他看到兒子尸體時一樣,冷冷靜靜的,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日?,嵤隆?/p>
府里喪事辦得井井有條。
下人們穿孝戴素,跑前跑后,端茶遞水、燒紙焚香,神情肅穆,沒一個慌亂的。
這哪是剛出事的樣子?
分明早就準(zhǔn)備好了。
康寧侯聲音發(fā)抖,帶著驚疑與憤怒。
“兒子被人害死,懷瑾死得那么慘,你怎么還能這么鎮(zhèn)定?”
柳霜月掃了他一眼,眼神淡漠如霜,語氣冷冷地開口。
“國公爺?shù)故峭鈶嵉?,一大清早就跑去宮里要說法,趾高氣昂、聲勢浩大,結(jié)果呢?要到了嗎?皇上有沒有給你一個交代?有沒有為你那個‘兒子’主持公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