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腦回路也太清奇了吧!”
他搖著頭,語氣調(diào)侃,“照你這邏輯,云衿每晚睡前,要么喝碗安神茶,要么被人悶頭一棒,那點殘魂就拿她沒轍了?”
他本是玩笑,卻沒想到云玥瞬間變了臉色。
“胡扯!”
她語氣驟然嚴厲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“我說過多少回了,那不是鬼,是殘魂!哪有白天亂竄的道理?”
她一字一句,說得清晰而堅決,仿佛在糾正一個不可饒恕的謬誤。
“白天不行?那今天上午,你把那縷東西塞進她身上時,她咋一點事沒有?”
“咳……晚上陰氣重,效果才明顯嘛!而且這玩意兒得借著子時三刻的陰潮氣才能入體扎根,白日陽氣太盛,壓得住邪性,自然看不出動靜?!?/p>
“哈哈哈!你這小滑頭,真不知該說你聰明還是該罵你坑人!嘴巴跟抹了蜜似的,心思轉(zhuǎn)得比陀螺還快。行了行了,那邊兒都安靜了,你也趕緊歇著吧!折騰一整天,不累嗎?嗓子都啞了,臉也發(fā)白,別回頭病倒了,還得讓我替你收尾。”
“嗯……我沒事?!?/p>
他低聲應了一句,眉宇間掠過一絲疲憊。
二皇字把云玥哄上床,仔仔細細地掖好被角,又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,確認無恙后,才輕輕吹滅了燈。
他站在床前片刻,凝望著小姑娘熟睡的臉龐,眼神里透出幾分復雜,隨即轉(zhuǎn)身,腳步輕緩地走出了屋子。
回路上,夜風拂面,樹葉沙沙作響,他越想越不對勁。
以前,他全盯著云玥看——看她因為藥園被毀,氣得跳腳,小臉漲紅,袖子一甩就沖去找云衿算賬的模樣;看她站在院子中央,叉著腰指著人鼻子罵,眼中含淚卻倔強不肯退一步的每一個眼神、每一聲吼。
那時只覺得這丫頭脾氣大得嚇人,又天真得可愛。
可現(xiàn)在靜下來一想,心頭猛地一跳。
云衿……
為什么非得這么干?
明知道云玥正得寵,連皇上每日晨起都要問一句“靈丫頭可安好”,逢節(jié)賞賜也是第一份送到她宮中,幾乎捧在掌心里養(yǎng)著。
而云衿,明明與她同輩,地位卻不如一個鄉(xiāng)野接來的庶女,本就失勢幾分。
可她偏偏帶著下人,挑了個眾目睽睽的時候,當眾砸了人家的藥園?
把剛種下的百年雪蓮連根刨起,藥簍一把火燒成灰燼,連晾曬的靈芝也被踩得稀爛。
這不等于自己往刀口上撞?
不就是等著被人參一本,罰去跪祠堂嗎?
云玥那丫頭,五歲就被老太醫(yī)稱作“鬼靈精”,三歲就能用一句話繞暈教引媽媽,鬼主意多得數(shù)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