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爺,我有一個猜測,但需要驗證。”溫清寧語氣嚴肅。
沈鈞行沉聲問道:“需要什么?”
“您使人去尋趟六姑,她二人關(guān)系最親近,問問她陋嬸子可曾生過大病?!?/p>
溫清寧說完,沈鈞行便立刻差了一名護城衛(wèi)去辦。
“第二件事,拿著名單去積福寺找王阿婆,她在悲田養(yǎng)病坊日久,名單上的孩子應該都認得?!彼^續(xù)說道,“不需要確定具體時候,只要確定一件事,那些孩子是不是都是重病痊愈后被收養(yǎng)的?!?/p>
“頭兒,這事讓我去辦吧。”什么也沒找到的王炳出聲道。
沈鈞行“嗯”的一聲:“名單在書案上?!?/p>
王炳點了點頭。
不一會兒院外響起噠噠遠去的馬蹄聲。
“剩下的我們回府廨再說。”
溫清寧回望一眼變得安靜的小院,無聲地嘆了口氣,和沈鈞行一并離開。
二人不等出延祚坊坊門,那名去尋神婆六姑的護城衛(wèi)回來了。
“六姑怎么說?”溫清寧撩開馬車簾子,探身問道。
“回稟小娘子,六姑說陋寡婦當初因胎兒養(yǎng)的太大,生產(chǎn)時大出血,人雖然救回來了,但病了好幾年,直到賴潤娘八歲的時候,陋寡婦和賴大大打出手,從那之后身子就漸漸好了起來?!?/p>
“辛苦了?!?/p>
她縮回車里,靠在車壁上擰眉沉思。
沈鈞行將車簾掩好,敲了敲車壁,車輪便轆轆地滾了起來。
“侯爺,那位李先生如何了?”
“自收到你信件之日起,便讓人一直使人盯著,這幾日并未出城。”說話間,沈鈞行將一個精致的暖手爐單手托著送到她面前,“里面的香是讓高談用藥材調(diào)配所制,與你體質(zhì)相合……不要急躁,亂易生錯?!?/p>
白瓷制的暖手爐做成香爐模樣,溫潤細膩的釉面上刻著“長夜安隱,多所饒益”八個字,字跡端正規(guī)矩中又透出凌厲的鋒芒。
這八個字出自《法華經(jīng)》,寓意在漫漫黑夜中,身心皆安。
裊裊白煙從鏤空的蓋子緩緩飄散而出,淡淡的藥香在馬車中彌漫,帶著安撫與祝福。
沈鈞行見她望著暖手爐發(fā)呆,手臂下移,把暖手爐直接送到她膝上,然后面色自然的撤回手臂,淡淡道:“那位專門來往于朱門繡戶,本姓紀,相州鄴縣人。從登記的過所來看,與前司空楊可化一家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?!?/p>
看到溫清寧兩手攏抱住暖手爐,他眼眸中閃過一絲柔軟,繼續(xù)說道,“與我外祖一家也沒有關(guān)系,那般長袖善舞、博學多識之人,不可能是我外祖的血脈。同樣,和李泊明也沒有關(guān)系?!?/p>
長袖善舞、博學多識,這般高的評價,看來是接觸過了。
溫清寧手指輕輕摩挲著暖手爐上的小字,轉(zhuǎn)而問起另一人:“那位大理寺的顏錄事近來如何?”
“自那日帶走烏續(xù)本尸身剖驗之后,除了上值便是窩在家中?!鄙蜮x行朝溫清寧的方向稍稍傾身,放低聲音,“沈某在那位表兄那里得知兩件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