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綰綰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,在桌旁坐下。
不多時,熱氣騰騰的蟹粉小籠和姜母茶便端了上來,皮薄汁鮮的小籠包咬開一個小口,滾燙的湯汁混著鮮香溢出,瞬間驅(qū)散了周身的寒氣。
四人剛吃完,一位身著錦袍、面容沉穩(wěn)的中年男子便快步走來,手中正握著陸綰綰方才遞出的令牌。
“陸姑娘,”他拱手行禮,語氣恭敬,“還請隨我去后院雅間詳談?!?/p>
陸綰綰起身跟上,溫行之自然緊隨其后。
掌柜的見狀,剛想開口阻攔,抬頭對上溫行之深邃銳利的目光,那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,只好默許兩人一同前往。
雅間的門被反手關(guān)上,隔絕了堂內(nèi)的喧囂。
掌柜的將令牌遞還給陸綰綰,沉聲道:“白老板臨走前特意吩咐,若有京城貴人持此令牌而來,需好生招待并代為傳遞消息。不知姑娘有何話要帶給白老板?”
“我今日前來,是想打聽白老板在晉平府的具體住處?!标懢U綰不繞彎子,開門見山。
掌柜的一聽這要求,連忙道:“還請姑娘諒解,白老板住在哪里我這里還真不知道?!?/p>
“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想浮動月黃昏。”陸綰綰輕輕吟出這句詩句。
話音剛落,掌柜立馬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的素箋,遞交給陸綰綰:“陸姑娘,這是白老板的住處線索,她交代過,只要按箋上的指引走便可以找到她。另外若是有人問盤問你們,便說尋梅踏雪,誤入此鄉(xiāng)即可?!?/p>
“多謝掌柜?!标懢U綰接過素箋,緩緩展開,上面寫著:“西出城門,三折入塢,竹籬系梅,扣門三二?!?/p>
這上面的字跡,陸綰綰一看便認(rèn)了出來,是白淺淺的,清麗中帶著幾分韌勁。
四人辭別掌柜,出了疏影樓,一路向西城走去。
冬雨已停,天空透著淡淡的灰藍(lán),出了城門,道路漸漸變成泥濘。
趙曉棠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,忍不住抱怨道:“這白姑娘會在這里住嗎?連一條好路都沒有。”
“應(yīng)該很快就到了,淺淺向來謹(jǐn)慎,這樣安排也是為了安全考慮。”陸綰綰解釋道。
她目光一直盯著前方,素箋上的三折入塢,想必就是要在第三個岔路口轉(zhuǎn)入山塢。
不出意外,走到第三個岔路口時,一條隱蔽的小徑蜿蜒通向山塢深處,若非仔細(xì)辨認(rèn),根本看不出是條路。
慕容翰警惕地環(huán)顧四周:“這里荒無人煙,白姑娘真能住在這里?”
陸綰綰心中卻篤定,白淺淺為了養(yǎng)胎,定然會找個清凈的地方住下,她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越是隱蔽,才會越安全,我們往里面走,進(jìn)去看看。”
四人行至小徑盡頭,果然出現(xiàn)了一處小小的山塢,塢內(nèi)散落著幾戶人家,最深處便是一座圍著竹籬的小院。
陸綰綰心中一喜,快步往竹籬小院走去,竹籬上,正系著一串風(fēng)干的臘梅,與素箋上的“竹籬系梅”的描述分毫不差。
她走上前,按照素箋上“扣門三二”的指引,先輕輕敲了三下門環(huán),稍等一會后又敲了兩下。
門內(nèi)沉默了片刻后,隨即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,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拉開一條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