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在旁邊,司機正哆哆嗦嗦地打電話。
老李被送到醫(yī)院后,一直昏迷不醒。直到三天后醒過來,他拉著王建國的手,眼神里的恐懼像要溢出來:“老王,我看見她了……
穿白裙子的女人,就站在路中間,臉對著我,可我看不清她的臉,就覺得冷……
我想跑,腳卻動不了……”
老李的話,讓整個環(huán)衛(wèi)隊徹底慌了。這半年里,三起事故,三個傷者,都說見過穿白裙子的女人。沒人再敢說
“看花眼”
的話,夜里值班時,誰也不敢單獨往公廁附近去。隊里的人私下商量,要不找個懂行的人問問,可又怕被領導說封建迷信。最后還是趙嬸提議,說她老家有個說法,遇到不干凈的東西,用紅糖水撒香灰祈福,能求個平安。
于是,就有了今天凌晨的這場祈福。
王建國捧著搪瓷碗,跟著其他人走到公廁墻根下。地上已經(jīng)擺好了三炷香,香頭燃著點點火星,在霧里忽明忽暗。趙嬸先跪下,雙手把碗舉過頭頂,嘴里念念有詞:“求您高抬貴手,我們都是苦命人,就想安安穩(wěn)穩(wěn)掃個馬路,別再找我們了……”
她說著,眼淚就掉了下來,滴在碗里,融開一點冰碴。
其他人也跟著跪下,王建國跪在最后面,膝蓋碰到冰冷的地面時,他打了個哆嗦。他不是信這些的人,可看著身邊一個個恐懼的臉,想著老鄭、老李他們躺在醫(yī)院里的樣子,他還是把碗舉了起來。香灰飄落在糖水面上,像一層薄薄的黑紗,他閉上眼睛,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地想起老李說的話
——“臉對著我,可我看不清她的臉,就覺得冷……”
就在這時,他聽見小吳
“啊”
地叫了一聲,聲音里滿是驚恐。王建國猛地睜開眼,順著小吳的目光往公廁墻上看
——
那面灰撲撲的墻上,竟慢慢洇出一片深色的水跡。
那水跡像是有生命似的,從墻根往上爬,一點一點聚在一起。先是一個模糊的圓形,像人的頭;接著往下延伸,拉出兩道弧線,像肩膀;然后是身子,最后竟拖出了一段裙擺的形狀。整個水跡的輪廓,像極了一個站著的女人,就貼在墻上,和他們隔著不過兩米遠。
“別、別盯著看!”
趙嬸聲音發(fā)顫,拉了拉小吳的胳膊??蓻]人能移開目光,那水跡越來越清晰,甚至能看出
“裙擺”
處有微微的弧度,像被風吹動似的。王建國的后背全是冷汗,哪怕裹著厚衣服,也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竄,直鉆心窩。他記得清清楚楚,剛才過來時,墻上還是干的,一點水痕都沒有,這水跡是從哪來的?
就在這時,東邊的天空泛起一點魚肚白,第一縷晨光穿透霧氣,照在了公廁的墻上。那道人形水跡像是被陽光燙到了似的,開始慢慢變淡,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