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桅原本是有些累的,回來洗過澡之后反倒清醒了。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,腦子里來來去去就是嚴(yán)青那幾句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話,那是他沒有來的原因嗎?
窗外一個驚雷,噼里啪啦地雨越下越大,徹底讓她睡不著了。
她抬頭看看墻上的時鐘,已經(jīng)凌晨兩點,她決定下樓倒杯水喝。
為了不驚動其他人,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摸黑挪到了樓下,直到進(jìn)了餐廳,才松了口氣。她摸索著點亮一支蠟燭,將燭臺放在餐桌上,小心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。
燭光小小的一團(tuán)火光,照在玻璃杯上,亮晶晶的。她坐在餐桌邊,一口一口的,不知為
何,卻是越喝越清醒,越喝越難過,喝進(jìn)去的水都變成了淚,又從眼睛里流出來。
她拉著衣袖胡亂地擦了擦眼睛,瞥到柜子里有半瓶紅酒,拿過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。漸漸的,她覺得自己有點醉意了,濕漉漉地眼睫在燭火的映照下,變得滾燙。她以為自己并沒有那么難過的……
陸璟堯進(jìn)來的時候就看見清桅伏在桌上,走近些,才看清她臉上深淺的淚痕。他把大衣和軍帽放在一邊,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旁邊,側(cè)支著額頭,靜靜地看著她。
好一會兒,他伸手過去想擦掉她眼角的淚,手腹剛碰到臉頰,她就動了一下。他收回手,許是他動作太大,她忽地睜著眼,看到陸璟堯。
她就那么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,突然站了起來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陸璟堯跟著起了身,伸手抓住她的小臂,又冰又涼,“清桅?!?/p>
他喊她的名字。
他極少這樣清潤著聲音喊她的名字,清桅心里被燙了一下。
她動了動手腕,沒有抽出來,陸璟堯握的很緊。她皺著眉看他。
“晉升宴推遲了。”他看著她說。
清桅沒有說話,眉宇間松了松,只是看著他,似是在等他的后話。
“詹姆斯下午在東街永順茶樓被刺傷,他是上面邀請的貴賓,又正在與我談軍火買賣的生意,此時遇險……”陸璟堯手握成拳,輕輕敲著額頭。
清桅目光低垂,看著他握著手腕的手,她明白,這樣一位重要人物,在他的晉升宴前一天,在他的管轄范圍內(nèi)出了事,他怎么能走得開呢?她理解。
陸璟堯拉著她的手,將人帶到客廳的沙發(fā)邊,屋內(nèi)一片漆黑,只有餐廳一小盞燭光亮著。
他將清桅的手一扯,清桅就坐在了他的腿上。柔滑的絲綢睡衣,觸手一片水嫩,他將頭靠在清桅肩上。
清桅立馬就感受了他的重量,身體險些沒穩(wěn)住,她伸手想摟住他,卻在即將碰到他身體上停住了手,表情怔一怔,開口問他,“還有別的事嗎?”
陸璟堯抬頭看看她,松開了手,說,“沒有了?!?/p>
“那我先上去了?!彼f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