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像被抽去所有力氣,癱軟在地,望著那扇合攏的門,終于失聲痛哭。
這一刻她終于明白——這一次,他是真的不要她了。
陸璟堯關門的一瞬間,瞥見了清桅那雙血紅絕望的眼睛。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涼涌上心頭。目的達成了,可他心底,只剩一片荒蕪。
——
第二天一早,清桅還是走了,搭乘去上海的飛機,同重傷的朱嘯一起。
仿佛預見了離別,一連晴了多日的天變得陰沉,陸續(xù)又下起雨來,綿綿細雨裹著寒風,刺骨的冷意如絲般鉆進身體,直接冷到了骨頭縫里。
飛機停在醫(yī)院頂樓,醫(yī)護人員將清桅小心地抱進客艙,又細心交代。交代了什么,她沒聽,始終望著舷窗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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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璟堯沒有來,許宴要來送她,但被她拒絕了,她不想見他。
可看到他遠遠站在樓梯口時,她心里還是忍不住地疼。視線相撞的瞬間,他奮力地朝她揮手,她手攥成拳就是不肯抬起,在他大喊著“保重”時憋著眼淚扭過了頭。
飛機引擎的轟鳴聲由近及遠,漸漸融入云層。陸璟堯長身玉立在窗前,背影寂靜,指間的煙灰簌簌落下,在袖口燙出焦痕也渾然不覺。
那架銀灰色飛機正掠過北江最高的鐘樓,機翼截斷雨霧。他血紅的眼睛微微收縮,仿佛能透過舷窗看見那個蜷縮在座位上的身影。
當飛機徹底化作天邊一粒銀點時,地上已經落了一地的煙頭。
許宴推門進來,被煙嗆得一趔趄,眼前煙霧繚繞的像著火一樣。
“干嘛,自焚啊?!痹S宴手里拿著個信封,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拼命地扇。
他也沒指望陸璟堯能理他,自顧自地走到窗邊,幾下把窗戶都打開,一股透心涼撲面而來,不好受但好歹能呼吸了。
“一個護士轉交的?!痹S宴將信封遞給他,“應該是她留給你的?!?/p>
陸璟堯接過信,拆開,只有一張紙,上面寥寥四個字。
許宴瞥了一眼,頓時罕見地爆了粗口:“操!四少,你這回可真是害慘我了!”
“你也真是挺狠的,一份離婚協(xié)議不夠,還加上一份實習的解聘合同,一份沈懷洲的病危通知。”他抬手指著陸璟堯,滿臉痛心疾首:“你這幾份文件,可是抹殺了她的全部啊,身份、立場、理想,甚至弄不好還得落個不仁不孝,她怎么敢不走啊!”
陸璟堯吐出一口煙,半瞇著眼望向遠處,目光沉如寒淵。
“這下,她怕是要恨透我了?!?/p>
許宴忍不住抱怨:“我這師父當得…真是憋屈!”
陸璟堯冷眸睨他一眼:“你那些爛攤子收拾干凈了?否則更憋屈的還在后頭?!闭f完掐滅煙蒂轉身便走。
“你去哪兒?”
“回軍營。”
“等等!我也去!”許宴一把扯下白大褂,匆匆追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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