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桅給陸璟堯重新包扎好傷口時,許宴也正好回到辦公室。
“四少,你在正好,我跟你說下病人情況,以及后續(xù)的治療方案?!痹S宴手里拿著檢查報(bào)告,表情凝重。
“稍等,我讓我父親母親一起過來?!标懎Z堯一揮手,舟亭和武陽小跑著過去去請陸故淵夫婦。
等陸故淵三人到來,狹小的辦公室變得有些擁擠,連氣氛也跟著緊張起來。
“陸老爺、陸太太請座?!痹S宴伸手指了一下窗邊的沙發(fā),客氣的邀請。
“不不,不坐了,許醫(yī)生,我兒子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?”大太太連聲拒絕,她著急的心里都快著火了,哪有心思坐。
“病人情況比較復(fù)雜,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有十幾處,比較嚴(yán)重的,腦部中度腦震蕩、胸腔里左側(cè)肋骨斷了兩根,最嚴(yán)重的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???”大太太緊急的追問,上前一下抓住許宴的手臂。
“你先冷靜一下,等醫(yī)生說完?!标懝蕼Y無奈的拉過太太宋凌,讓她站回自己身邊?!霸S醫(yī)生,請繼續(xù)。”
許宴微微點(diǎn)頭,“最嚴(yán)重的是他的左小腿,被炸傷三分之二,粉碎性骨折,傷口感染,加上長時間處在極寒天氣,處理不當(dāng),肌肉、肌腱有腐爛、壞死的跡象。最主要是,我們目前沒有能抵抗細(xì)菌感染的特效藥,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細(xì)菌感染,創(chuàng)傷面一再擴(kuò)大,那……”
“那會怎么樣?”白舒婷顫抖的聲音在角落里響起,她手指死死掐著虎口,竭力讓自己保持鎮(zhèn)靜。
“如果情況惡化,我們最后的辦法是……截肢?!痹S宴平靜的話語卻如平地一聲驚雷,讓一屋子人懸著的心瞬間掉入萬丈深淵,被判了狡心之痛的地獄之刑。
白舒婷臉色煞白,一個沒站穩(wěn)差點(diǎn)摔下去,幸得清桅在旁及時扶住她,眼里灰暗的眼底,只不斷地流著眼淚。
父親罕見地露了悲痛,眉頭深鎖,雙唇緊閉著一言不發(fā)。
而母親卻像被雷擊一般,釘在原地,一動不動,愣著兩只眼睛發(fā)癡地看著虛空,嘴里胡亂地念著什么,“截肢?腿沒了…殘疾……殘廢……不可以,絕對不可以!”
“如果截肢,就一定能保住性命嗎?”剩下陸璟堯艱難的繼續(xù)與許宴的對話。
只是還未等許宴回答,宋凌突然憤怒地沖過去,揪著他衣服,瘋狂地對他又打又罵,“不能截肢!不能截肢!!沒了腿,你要他怎么活?!!他還這么年輕,有家庭、有事業(yè),他還有大好的前程,我不允許!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兒子的腿,絕不?。?!”
大家都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嚇到忘了反應(yīng),陸璟堯更是被打懵了,怔在原地,等反應(yīng)過來才一把抓住宋凌的胳膊,“母親,你冷靜一下!”
“冷靜?我怎么冷靜???!他是我唯一的兒子……陸璟堯,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,找個人找了五天,為什么沒有更快一點(diǎn)找到他?為什么留在東北的不是你?成婚都一個月了,你為什么沒有去東北替他?”宋凌就像找到了發(fā)泄之口,越發(fā)的口不擇言,“陸璟堯,你就是故意的,你想害死你大哥,就因?yàn)楫?dāng)初你娘……!”
陸璟堯再沒有任她胡說八道,一個手刀劈在她脖頸處,宋凌瞬時暈了過去,“舟亭,送太太去休息?!?/p>
宋凌被送走之后,屋內(nèi)恢復(fù)了平靜,不,不是平靜,是山崩地裂之后一片廢墟的頹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