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沒有殺你母親!”清桅厲聲反駁道,顫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激起不小的回聲,她的雙手在毯子下緊緊攥著,努力壓制著內(nèi)心的緊張與憤怒。
而對面的秦書鈞剛顯得放肆,臉上肌肉線條有微微的扭曲,一臉的仇視與忿恨再明顯不過。
半晌,清桅才平靜了呼吸,接著說道,“這是今天我要跟你說的第一件事,我沒有殺你母親,但我知道是誰殺了你母親,以及她為什么死?!?/p>
“你休想騙我!就是你殺了我母親,是她親眼所見!”他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,帶著鐐銬一陣猛烈的拉扯巨響,樣子十分恐怖。
“是因為你大哥!”不顧他的憤怒,清桅說道,“她說她要去找你大哥,她很想很想見他。”
聽到大哥,秦書鈞眼神頃刻間變了變,臉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。
清桅不顧他的反應,溫柔而堅定的聲音繼續(xù)響起,“那天在醫(yī)院走廊,我正準備離開時,突然碰到你母親,她穿著病服,一路走一路張望,我想去幫她,問她是迷路了還是要找醫(yī)生?她說她要找她的兒子,她有一個兒子,去當兵了很多年,一直沒有回來過,她叫他君兒,她說她要去找他?!?/p>
秦書鈞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如同驚雷一般在他的腦中轟然炸開,他猛地跌坐在椅子上,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,混亂的思維也因為大哥的名字而漸漸變得清晰,最清晰的卻是那一陣來自心臟深處的疼痛。
“還說她有一個當醫(yī)生的兒子,說起來的時候,她滿臉驕傲。我當時不知道,現(xiàn)在想來她說的醫(yī)生兒子應該是你。”
“殺死你的母親,不是我,而是戰(zhàn)爭。”清桅沉聲道。
秦書鈞突然雙手抱頭,深深地埋在桌面上,痛哭起來,一聲一聲嘶吼,聽得人心發(fā)顫。
清桅看著秦書鈞悲痛的樣子,她縱然百般不想提起這些殘酷的事實,但她知道這或許是她自證清白最后的機會,也是他唯一的機會。她在不僅在救她自己,也在救他。
“你說她親眼看見是我把你母親推下了樓,我不知道你說‘她’是誰。但我也有人可以證明我沒有推她下樓,并且我隨時可以請他幫我作證?!鼻逦φf到此處,聲音頓了頓,視線看向左側(cè)的墻面,她知道陸璟堯就在那面墻之后,而她所說的話,他也一句不落的聽到了。
若是之前,她從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讓陸璟堯幫她作證,但此時,卻不知為何有了莫名的勇氣與信任,她就是覺得陸璟堯會幫她。
“當然,即使我沒有證人,如果你想對簿公堂,我依然有辦法證明我的清白?!?/p>
“你想怎么證明。”好一會兒秦書鈞才沙啞著聲音問了一句。
“那與你無關,我要說的事已經(jīng)說完了,信不信隨你。”清桅起身,從手袋里拿出一個信封,放在秦書鈞手邊,“這個給你?!?/p>
“這是什么?”秦書鈞拿著信封翻看了一下,對清桅問道。
“我在寺里為你母親立了往生牌,這是地址,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?!鼻逦φf著淡淡看了一眼秦書鈞,準備出去。
待清桅走到門邊時,秦書鈞突然叫住她,“清桅……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嗎?”
清桅回身看他,她知道她賭贏了,他眼里恨意消散,儼然恢復成了她曾經(jīng)熟悉的學長、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