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璟堯要做什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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汽車在兩株高大的櫻花樹停下,粉色的櫻花開的盛而旺,帶著浪漫芬芳的氣息。
武陽扶著清桅下了車,她一抬眸,一個金綠的花字招牌映入眼簾——“雪見西餐廳”。
清桅踩著飄落的櫻花瓣踏入餐廳,法國香頌與烤牛排的香氣撲面而來,水晶吊燈的光暈在墨綠拼花地磚上流淌。
她跟著侍者走過長廊,轉(zhuǎn)入大廳,抬眸的瞬間,呼吸微微一滯——陸璟堯獨自坐在靠窗的角落,夕陽透過蕾絲紗簾,在他身上灑下細(xì)碎的金斑。她一時有些恍惚,微愣在原地。
他今日沒有往日慣穿的軍裝,而是一身矜貴的深藍(lán)三件套西裝,金質(zhì)懷表鏈垂在馬甲前襟,折射出低調(diào)的暗芒。他修長的手指搭在紅酒杯上,無名指那枚素圈婚戒在燭光下格外醒目。
沒有參謀官,沒有作戰(zhàn)地圖,連慣常的冷峻神色都化作了溫柔?!@哪里是那個在軍事會議上摔茶杯的陸司令?分明是當(dāng)年沈家花園里拎著西服外套,眉眼淺笑,瀟灑肆意的陸公子。
鋼琴師突然換了首《玫瑰人生》,陸璟堯似有所覺般抬眼。隔著搖曳的燭光與香檳塔,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撞。他冷峻嚴(yán)肅的神色驟然消散,唇角勾起一抹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。
他為她拉椅子,鋪展餐巾,專注地與侍者說話點餐,所有的動作流暢自然,時間好像很快,又好像被一個一個慢鏡頭拉的很漫長,長到清桅久久沒有緩過來神。
“清桅…”他低喚她的名字,聲音像一粒石子投入靜湖。
“???”她如夢初醒般抬頭。
“看看想吃什么?”他將菜單遞到她面前。
鎏金菜單遞到眼前,日俄法三語并列,中文注釋蜷縮在邊角。她指尖微顫,匆匆合上遞還:“不必了?!?/p>
陸璟堯用流利的日語向侍者交代幾句,轉(zhuǎn)頭時捕捉到她絞緊的手指:“不合胃口?”
“為什么突然。。?!彼曇糨p得幾乎消散在鋼琴曲中。
他慵懶地環(huán)視餐廳,目光最終落回她臉上,燭光在那雙慣常凌厲的眼睛里化開,漾出罕見的溫柔:“請?zhí)燥?,需要理由嗎??/p>
他語氣輕巧,帶著些懶散的漫不經(jīng)心,清桅有些不適應(yīng),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陸璟堯看出她的不自在,靠回沙發(fā)椅,西裝馬甲勾勒出精瘦腰線,輕笑著解釋,“今天送走了書良,軍部的事總算告一段落。。你來宣市這么久,都沒帶你好好轉(zhuǎn)轉(zhuǎn),今天正好有空?!?/p>
她聽到第一句心里就驟然一緊,后面他再說什么,也沒在意,她不自覺攥緊了拳,穩(wěn)著聲音問,“你說五姐夫走了?”
“恩,今日一早的飛機走?!标懎Z堯答。
“怎么沒……”話音戛然而止。她想問那怎么沒叫她,不是要送她離開嗎?可瞧見陸璟堯又猛然反應(yīng)過來,他不知道自己那日偷聽了他們談聽。
“什么?”陸璟堯直起身,傾過來,“沒聽清?!?/p>
“沒,沒什么。”清桅錯開視線,倉促啜飲清水,喉間卻愈發(fā)干澀。
陸璟堯忽然低笑出聲。她茫然抬眸,正撞進(jìn)他含笑的眼底,那里面盛著的寵溺與戲謔,讓她耳尖瞬間燒了起來。心想他今日大概心情真的不錯。
樂聲悠揚,已換了第二曲。陸璟堯忽然從西裝內(nèi)袋取出一個絲絨盒子,指尖在盒面輕輕一挑。里面靜靜躺著一對珍珠耳墜,在燭光下泛著柔潤的珠光——與先前遺失的那對幾乎一模一樣,只是珍珠內(nèi)里隱約可見極小的陰刻花紋。
“過來?!彼曇舻统粒瑤е蝗菥芙^的溫柔。清桅鬼使神差地傾身,任由他微涼的指尖拂過她耳垂。金屬卡扣閉合的輕響里,她聽見他帶著薄繭的拇指摩挲過珍珠表面,“以后若我不在。。。戴著它們?nèi)ト魏文阆肴サ牡胤??!?/p>
“好嗎?”他的呼吸掃過她耳廓,比紅酒更醉人,清桅大概是醉了,愣愣地點頭,“好?!?/p>
陸璟堯退后打量她,繼而輕笑:“果然還是珍珠最襯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