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哥,是我,小九?!鼻逦π⌒牡刈叩缴嘲l(fā)邊,放下托盤,蹲在他旁邊。
“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,”她拿起一只油滋滋的鴨腿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是祖母給的,我剛剛也吃了,她肯定是又嘴饞了,呵呵……”
“清桅,逃出去吧,逃出沈家,一輩子都不要回來?!笔勒\的話像山頂巨大的落石突然砸在平靜的湖面,她心里一駭,驚的不知該如何回應(yīng)。
而更讓她驚詫的,是沈泄誠的眼神。
在她眼里,七哥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哥,整天沒事這里逛一逛,那里溜一溜,好吃好喝,玩點有趣的找找樂子,好像這世上最開心快樂的那個人就是他。他雖性格自由散漫,放蕩不羈一些,但對女子一向禮貌有加,從不逾矩,更不要說厲聲責(zé)罵。
她從未見過沈世誠這般沉靜的眼神,是那種暴風(fēng)驟雨,驚濤駭浪沉寂之后,對世間之事不再抱有熱情或希望的死心和放棄。
可清桅哪里懂什么勸人安慰的話,她蹲在沙發(fā)旁只是看著沈世誠,也不說話,他倒是先緩過來,起身靠在沙發(fā)上,“嚇著你了?”
清桅搖頭。
“七哥沒事,你起來坐?!笔勒\把清桅從地上拉起來,放在沙發(fā)上。
“七哥如此難過,是因為不喜歡劉家小姐,還是不滿父親獨斷專行的安排?”清桅柔聲問。
“為何這樣問?”世誠不解的看著清桅。
“若是單純的不滿父親安排,從小到大,他安排你的事應(yīng)該不少,斷不會生氣至此砸了滿園子?xùn)|西;所以……七哥該是有自己喜歡的人,不想與劉小姐結(jié)親。”清桅頓了頓,似是很花心思想了想,又說,“可七哥應(yīng)該高興,因為這世間能尋到那樣一位值得你傾心之人最是難得,并不是非要在一起不可。”
沈世誠看著清桅一本正經(jīng)勸說的樣子,輕笑出聲,“哪里聽來這番話?叫你說的這般認真,可是真理解了?”
“書上說的,不太理解,但大體是那樣的意思。”清桅晃了晃腳。
“小九,你還不懂愛情,”世誠看著滿眼疑惑的清桅,點了點她額前的紗布,“真正喜歡的人,是斷不想看見她與別人在一起,決不愿彼此分開的,若有,只怕天上人間只此一人?!?/p>
“那你現(xiàn)在想如何?可有辦法了?你也知道父親,你若不同意,肯定連這屋子也出不了。”清桅一時想不清楚太多,還是眼前比較重要。
清桅身旁的沙發(fā)突然一輕,沈世誠起身去了里間,回來的時候拿著一個信封,“這個,你明天……”世誠附在清桅耳旁低語一陣,“可記清了?”
“恩,記清了,找一個姓許的……”清桅話還未完,就被沈世誠一下捂住了嘴,“你小點聲兒?!?/p>
“哦哦……”清桅點頭,嘿嘿傻笑著,“那七哥吃飯吧,餓壞了,可什么姑娘都見不到了?!?/p>
“恩,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,別擔(dān)心我了?!鄙蚴勒\說完,又原樣躺在了沙發(fā)上。
清桅拿出衣袖里的字帖,走到門口,故作大聲的對里喊道,“七哥,這字帖你不喜歡,那我?guī)Щ厝チ耍阌浀萌ジ赣H認錯啊。”
清桅話音剛落,“砰”的一聲,一個白瓷茶杯被扔了出來,砸碎在她腳邊。
清桅剛邁出房間,門口的黑衣護衛(wèi)走到她跟前,伸手攔住她,她將手上的字帖遞過去,對方從前到后細細翻了一遍才送還給她,“抱歉,九小姐,請。”
黑衣護衛(wèi)退下,清桅拉著正等的焦急的宋寅雪到一旁說了幾句話,好說歹說才將人勸了回去。
宋寅雪走后,清桅吩咐丫鬟婆子們將里外都收拾好,在園子又站了一會兒才回了沁竹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