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?!背淘娡鸷敛华q豫地點頭。
“為什么?”陸璟堯聽到程詩宛肯定的回答并不意外,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么問,就像明知道答案,卻還是執(zhí)著的想要一個理由,一個可以讓自己沒那么難過的借口。
他設(shè)想過千百種答案——為了自由,為了報復(fù),甚至只是為了王瑞林能給的安寧。卻沒想到程詩宛突然抬起臉,潮濕的睫毛下,那雙眼睛亮得驚人:"我怕他開槍傷了你。"
陸璟堯的呼吸驟然停滯,心頭震顫不已。車窗外飄落的風雨在這一刻仿佛靜止,他看見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,與八年前那個醉醺醺拽著他領(lǐng)帶的小姑娘重疊。"陸璟堯。。。"記憶里的她笑得眼睛彎彎,"我們成婚吧?"
這不是失憶后的程詩宛會對他有的眼神,他幾近癡迷望著,心里酸脹的發(fā)疼。
程詩宛被他的眼神燙到,眉心一跳,耳后瞬間爬上灼熱的紅。她有些恍惚自己會說那樣的話,但卻是心里最直接的聲音,所以她就那么脫口而出了。她別開眼,有些窘:“……我”
“我不會有事。”陸璟堯截斷她的話,抬手在她的頭頂輕輕撫一撫,柔聲安慰。
程詩宛被親昵的動作嚇到,脖子一梗,還沒等視線移開,就見他搭在車窗的手,向上抬起,手指輕輕一點。
霎時間,十二道火線從兩側(cè)白樺林中呼嘯而出,子彈精準地撕裂柏油路面,在王瑞林一行人與汽車之間炸開一道火星四濺的界線。飛濺的碎石與泥土如瀑般揚起,在暮色中劃出一道燃燒的屏障。
程詩宛的耳膜被震得生疼,只見王瑞林踉蹌后退兩步,手中黑傘被氣浪掀翻。那些持槍的保鏢慌忙后撤,最前排的兩人不慎踩過彈痕界線,陸璟堯的手指再次輕點,兩顆子彈精準地擊碎他們的鞋尖,逼得他們跪倒在地。
"王公子,"陸璟堯終于開口,聲音冷得像佩城的冰雪,"你確定要在我有十二個狙擊點覆蓋的地方。。。"指尖輕輕敲了敲車窗,"表演槍法?"
王瑞林的瞳孔劇烈收縮,指間的香煙早已被震落,在積水中發(fā)出"嗤"的聲響。他盯著路面那道仍在冒煙的彈痕線,喉結(jié)艱難地滾動——十二個狙擊點,意味著整條林蔭道都在陸璟堯的火力覆蓋下。這個認知讓他胸口發(fā)悶,卻反而激起更深的執(zhí)念。
"詩宛!"他突然朝車內(nèi)喊道,聲音在槍響后的寂靜中格外刺耳,"只要你點頭——"他一把扯開西裝領(lǐng)帶,唇邊勾嗜血的笑,"我今天就是拼了這條命,也帶你走!"
程詩宛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座椅真皮。她看著陸璟堯線條冷硬的側(cè)臉,他細長的手指正在車窗邊若有似無的點著。這個掌控全局的男人,此刻連呼吸頻率都未變,仿佛方才那場火力展示不過是撣去衣上塵埃。
"王瑞林你。。。"她剛搖下車窗,就被陸璟堯用手輕輕握住手腕。那力道溫柔得不可思議,與他方才展現(xiàn)的鐵血手腕判若兩人。
"詩宛。"王瑞林趁機上前半步,子彈立刻在他腳尖前炸開火花。
“陸璟堯,別……”程詩宛抓著他的手臂,止不住的顫抖。她知道此時為王瑞林求情,只會更惹惱他,但是……
陸璟堯突然輕笑一聲,心底漫起一絲苦澀,手指挑起她散落的發(fā)絲別到耳后:"要留下嗎?"聲音輕得只有她能聽見,"只要你點頭,我立刻撤防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