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雅茜。”沈世誠小心翼翼叫著她的名字,聲音吵啞,甚至有一些發(fā)顫。他緊緊抓著許雅茜的胳膊,半躬著身子目光緊盯著她。
“你來做什么?”許雅茜抬眸與他對視,聲音冷淡,眼神更是沒有一絲波動。
沈世誠被許雅茜的平靜弄的一時無措,只結(jié)結(jié)巴巴道,“我……我來看看你。”
許雅茜扒下沈世誠的兩只手,手指用力到泛白,“看我?看我的什么?落魄?難堪?”
“不,不是的雅茜?!鄙蚴勒\立馬解釋。
“那你看到了……我現(xiàn)在家沒了,母親也沒了,什么都沒了!……”許雅茜后退半步,眼眶深紅,淚水滾滾而落,嘴角是輕蔑的笑。
沈世誠緊跟著上前一步,“你還有我,雅茜,我會一直陪著你的?!彼肷焓直П瑓s被她用力的推開,“有你?你是誰啊?啊?……”
她定定的看著他,目露兇狠,“哦……你是北京城首富沈懷洲的兒子,堂堂沈家七少爺,沈世誠?。∧悄阒牢沂钦l嗎?我不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,也不是江南富商的女兒,而我……我只是這山溝里、爛泥里的山野丫頭!沈世誠,你看見了嗎!”
“我不在意這些,雅茜!你知道我從來都不在意這些……”沈世誠跟著許雅茜一句一句解釋。
許雅茜看著沈世誠,倏然發(fā)笑起來,心下凄然,“……沈世誠,你是個傻子嗎?你難道還不明白,我是騙你的,我一直都是騙你的!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……”
“那你為什么和我在一起?”
“錢??!沈七少爺,這你都不懂嗎?我跟你在一起從來都是為了錢,為了有錢給我母親治??!”許雅茜渾身發(fā)顫,淚流滿面,再不看沈世誠進了祠堂。
一道響雷劈下,猛然間雨撲啦啦打下來,砸在身上又疼又冷。沈世誠僵直的身子一動也不動,空洞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,對著她的背影,大聲吼道,“我不相信!許雅茜,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相信!”
那凄厲的吼聲,劃破陰沉的天空,切斷了濃密的雨霧,打在許雅茜的脊背上,讓她無法動彈,心被揪著一樣生疼生疼。
“雅茜,我愛你!”沈世誠以為許雅茜動容,正要追過去,但迎接他的卻是一聲大力的關(guān)門聲。
沈世誠神情悲愴,不顧泥水,跌坐在臺階上。清桅再等不下去,趕緊和福生兩人過去扶他,無奈他人又高大,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扶起來。只是人才剛站住,又陡然跑到已經(jīng)關(guān)閉的門口,從身上掏出什么一個勁兒的往里塞,中間還掉了好幾次,清桅看到,是錢……
雨夜暗沉,沈世誠癡傻了一般,嘴里直念著許雅茜的名字。雨一直沒有停,清桅的眼淚也一直沒有停,分不清是為了七哥的痛,還是那沉痛的愛。
清桅和福生好不容易把沈世誠弄到車上,本想開車送他回城中沈宅,可誰知他死活不肯走。南鎮(zhèn)本就地處偏僻,也沒什么好的會所和酒樓,他濕著衣裳,這樣熬著身體指定出問題。
“七哥,你想留在這里守著,可是濕著衣裳怎么行,會生病的?!鼻逦﹂_口勸慰,世誠不說話,良久,清桅又輕聲說道,“你要是生病了,雅茜姐姐出來你不就更看不見她了。”
世誠聽了這話,抬眸看了眼清桅,眼神晃動,清桅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勸動了,問了福生這附近有什么可去的地方?jīng)]有。
福生搖頭,他少爺雖喜歡玩鬧嬉耍,但也多是在城中,這南苑除了來賭過幾次馬倒也沒什么其他好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