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做什么去?”陸璟堯眼神飄忽不定,不冷不熱地問。
清桅以為他是看到宋凌心情不好,溫聲回答,“許醫(yī)生讓我回家休息,說是病人情況基本穩(wěn)定了,不需要人時時盯著?!?/p>
“他還說我……”清桅猶豫的不好開口,又有點疑惑。
“說你什么?”陸璟堯問。
清桅突然湊近陸璟堯,靈動的眸子四下里轉一圈,然后小聲跟陸璟堯說,“他說臭了?!鼻逦Σ唤獾淖约郝栔纾笥倚崃诵?,感覺沒有什么味兒啊,末了,抬頭問陸璟堯,“你有聞到嗎?”
清桅離陸璟堯很近,從遠處看幾乎躲在他懷里,陸璟堯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,白晳的臉上皮膚吹彈可破,只是熬了幾天幾夜的關系,眼下一片烏青,嘴唇有些白,沒什么氣色。
他看著清桅一臉真誠的糾結,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,“有,是有點臭了?!?/p>
清桅聞言,瞬間瞪圓了雙眼,迅速退出好幾步,看也不看陸璟堯,轉頭就走,“我先走了。”
陸璟堯被她逗笑了,心情大好,朝她的背影喊了一聲,“我讓舟亭送你?!?/p>
“好!”清桅利落的答道,她現(xiàn)在只想趕緊離開,趕緊回家洗澡。
她這幾天其實有在醫(yī)院洗澡,但實在是冷,就洗的潦草了些,但也不至于有味道吧……可是許宴或許會開玩笑,騙她,但陸璟堯應該不會啊,他那個人哪里會開什么玩笑。
真是笑話。
兩人分開,陸璟堯去了陸閱川的病房,清桅回陸公館。
陸璟堯一直等在病房,倒不是找陸閱川說一些慰問的話,而是上面催的緊,他得了解這次事情的全過程,佩城失守,大哥被害,哪有那么簡單的事。
再加上上面一直在等此次事件的調查報告,大哥的傷勢關系著他日后的位置,他若真?zhèn)耍瑲埩?,一年半截好不了,上面定不會留著他在總司令的位置上?/p>
北平有宋家,東北有王家,前有豺狼后有猛虎,他必須小心處理此事。
清桅回到璟園的時候,整個人都累極了。在醫(yī)院的時候還不覺得,一出了醫(yī)院就不行了,就好像一直繃著那根線突然松了,整個人也松了。
舟亭一轉方向盤,汽車平穩(wěn)的停在璟園門口。
鈴蘭幾個聽到汽車的聲音,老早就在門口等,一見真的是清桅,高興地趕緊跑過來開車門。
“小姐,你可終于回來了,這幾天我們都急壞了?!扁徧m急急的訴說著擔心。
“山茶,快去備熱水,我想洗澡?!鼻逦M門第一件事就吩咐道。
“好的,小姐。”山茶噠噠的往樓上,小姐回來了,腳步都輕快了。
只劉媽一聽清桅要去沐浴,幾步跟近她,“小姐這就沐?。靠罩亲优率遣缓?,一會兒小心暈了?!?/p>
清桅與劉媽也相處有一段時間了,知道她是真心為自己好,便看著她和顏悅色的說,“我好幾天在病房呆著,身上都有味道了,想先洗澡?!?/p>
劉媽見她這么說,也不再執(zhí)著,只看著她又囑咐說,“那洗之前多少吃點東西墊墊,省得犯暈?!?/p>
“好。”
鈴蘭扶著清桅上了二樓,她先在沙發(fā)坐了會兒,等山茶她們準備熱水、衣服。而樓下劉媽則帶著人去廚房準備吃的。
安靜了好些天的璟園,終于又熱鬧了起來,浴室里嘩嘩的放著熱水,熱氣彌漫;廚房里切菜、炒菜叮叮哐哐的一陣忙碌,縷縷白煙從灰色的煙囪里飄出來,被風吹成各種形狀,像花、像鳥,而后消散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