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(yī)院。
陸閱川的病房里一室凝重。
“川兒,是娘的錯,娘跟你道歉,你不要不理我啊?!彼瘟枳诖策叄o緊的拉著陸閱川,溫聲好氣的說。
“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,而是四弟!”陸閱川厲聲說道,目光看也不看宋凌一眼。
宋凌被陸閱川冷漠憤怒的態(tài)度嚇到了,她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乖巧溫順的,但是一到陸璟堯的事情,他就總是和她對著來,今天更是從未有過的敢厲聲吼他。
“為了他,你就這么跟我說話?”宋凌松開他的手,狀態(tài)變得強硬起來。
“你一天不跟四弟道歉,我就會一直這么跟你說話?!标戦喆吭诓〈采?,臉色淡白,說出的話卻氣氛凌厲。
白舒婷站在一旁,眼見兩人要吵起來,趕緊出聲勸道,“閱川,你跟母親好好說,不要動氣傷了身子。”
“舒婷,她今日傷了璟堯,一壺熱茶拿起來就砸過去,幸得放了時間長了茶不熱了,只傷了頭。若真是一熱水澆過來,我怎么跟九泉之下的瑤姨交待!”陸閱川實在對她這個母親愛恨交織,她愛自己勝過其他所有人,但以此就去傷害別人,特別是璟堯,他真的接受不了。
“交待?她想害死你,那是她死有余辜!”宋凌像是被突然引爆,怒火更盛,兇狠地罵了起來。
陸閱川聞言氣的正要坐起來,病房的門猛然被推開,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巨響,陸故淵眼神銳利如刀,死死地盯著宋凌,“你說誰死有余辜?”
宋凌顯然沒有料到陸故淵會突然出現(xiàn),一時被嚇的臉色慘白,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么。
“閱川,你的傷怎么樣了?”陸故淵見宋凌沒了氣勢,轉(zhuǎn)頭看向床上的陸閱川。
“父親,我的傷沒事,許醫(yī)生說正常調(diào)養(yǎng)就可以?!标戦喆]想到陸故淵會來,稍微坐直了身子回話,聲音有些拘謹。
陸閱川雖然作為家里的長子,對這個父親一直是充滿敬畏的,很小的時候還會央求他抱一抱,五六歲時他被帶著去過一次堂口,親眼看見父親一槍解決掉一條性命,他對他便多了害怕。
他很多時候不怎么管家里的事,但一旦觸及他的底級,開口便是雷霆之勢。
“沒事就好。”陸故淵犀利的眼眸轉(zhuǎn)向一旁宋凌,“明天,我和你母親回上海,短期之內(nèi)就不再來了?!?/p>
“回上海?川兒的傷還沒有好,我不回,我要留在這里照顧他。”宋凌不依,張口就要拒絕。
“不跟我回上海,就滾出陸家!你自己選。”陸故淵聲音平穩(wěn),卻有泰山壓頂之力。
宋凌眼里瞬間聚起眼淚,緊抿的唇顫抖不已,卻也不敢多說一個字。
“老大,戰(zhàn)場無眼,生死由命,你和老四自己多保重。”
“是,父親?!?/p>
陸閱川目送陸故淵和宋凌離開,劍拔弩張的病房里突然變得安靜無比,他胸中一口氣泄出,靠在病床上,有一種精疲力竭的無奈和悵然。
晚上六點,軍綠越野穩(wěn)穩(wěn)地停在璟園門口。
陸璟堯從軍上跳下來,精壯的長腿幾步邁進屋內(nèi),脫掉大衣和軍帽扔給武陽,“父親回來了?”
“老爺下午將大太太從醫(yī)院帶了回來,還說讓您回公館之后去見他?!敝弁ご鸬?。
“恩”陸璟堯輕應(yīng)一聲,抬手解開襯衣的領(lǐng)口,轉(zhuǎn)頭看向一旁的劉媽,“少奶奶呢?”
“少奶奶在三樓書房?!眲屵f上一杯溫茶給陸璟堯。
他順手接過,仰頭一口喝盡,看了一眼三樓的方向,最終抬腿往旋轉(zhuǎn)樓梯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