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虎山之巔,云海翻騰。
那座懸浮于山頂?shù)幕趾氲缹m前,徐鳳年與趙丹坪相對而立。
一步踏入,天旋地轉(zhuǎn)。
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無垠的黑暗與星辰。
趙丹坪的紫色道袍無風(fēng)自動,整個人拔高,變得無比威嚴(yán),他的嗓音在整個虛空中回響,帶著不屬于凡人的宏大與冷漠。
“徐鳳年,你看?!?/p>
他伸手一指。
一顆熾熱的星辰誕生,然后膨脹,最后在一場絢爛的爆炸中化為塵埃。
他又一指。
蠻荒的大地上,巨獸奔騰,恐龍嘶吼,最終卻被冰川與隕石掩埋,化作地底的枯骨。
畫面再轉(zhuǎn)。
身穿獸皮的先民點燃了第一堆篝火,他們建立部落,繁衍生息,而后被更強大的王朝用鐵蹄踏碎。一個又一個王朝興起,金碧輝煌的宮殿拔地而起,然后又在戰(zhàn)火與時間的侵蝕下,化作斷壁殘垣。
繁華,腐朽。
新生,滅亡。
周而復(fù)始,永不停歇。
這便是趙丹坪引動龍虎山千年氣運,演化出的“天心”幻象。
在這等偉力面前,個人的愛恨情仇,一個王朝的興衰榮辱,都渺小得可笑。
“看到了嗎?”
趙丹坪的巨臉浮現(xiàn)在星空之上,淡漠地俯瞰著如同塵埃般的徐鳳年。
“這,就是天道。萬物生滅,自有定數(shù)?!?/p>
“汝以凡人之軀,行那所謂的人王霸道,要守護北涼,守護天下。”
他發(fā)出了拷問。
“可汝之守護,可能擋得住這滄海桑田?可能逆得了那生老病死?”
“百年之后,千年之后,你徐鳳年,你北涼,你所珍視的一切,都將與這死去的星辰,滅絕的巨獸,覆滅的王朝一樣,化為歷史的塵埃!”
“在天道面前,汝與螻蟻,有何區(qū)別?”
宏大的質(zhì)問,在整個幻象世界里掀起風(fēng)暴,欲要將徐鳳年那渺小的身影徹底撕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