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一半?
就算是瘋子,也說不出這種話。
“嗯?”趙惇的目光,落在了韓貂身上。
“奴婢遵旨!”韓貂瞬間將頭埋得更深,聲音里再無半點遲疑。
“滾吧?!?/p>
“是。”
韓貂如同壁虎般,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大殿。
直到殿門關(guān)上,隔絕了那股令人發(fā)瘋的氣息,他才緩緩直起身。
他那張蒼老的臉上,沒有恐懼,沒有忠誠,只有一種極致的,冰冷的算計。
屠城?太蠢,太慢。
而且,容易激起兵變。
皇帝已經(jīng)瘋了,但他韓貂,還想好好地活著,甚至……活得更久。
他從袖中,取出了一本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名冊。
上面,用朱砂筆,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個個名字。
兵部尚書,張承。罪名:通敵北莽。
御史大夫,劉清源。罪名:非議圣上。
翰林院學(xué)士,王景。罪名:……
全都是朝堂之上,那些平日里最礙眼,最喜歡跟他們這些“閹黨”作對的所謂“清流忠臣”。
以及,他們身后的整個家族。
韓貂的嘴角,裂開一個無聲的笑容。
既然需要祭品……
那還有什么,比這些自詡忠良的反對派,和他們那些養(yǎng)得白白胖胖的家眷,更合適的“材料”呢?
既能完成陛下的旨意,又能……清除異己。
一舉兩得。
一場由皇帝的瘋狂和宦官的貪婪所主導(dǎo)的,無聲的政治清洗,在這一夜,拉開了血腥的帷幕。
……
深夜,吏部侍郎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