濟(jì)公眼疾手快,蒲扇一揮,一股勁風(fēng)襲來,柳如煙手里的繡針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掉在地上。“就你這點(diǎn)本事,還想殺人?”濟(jì)公冷笑一聲,“我勸你趕緊解開纏絲咒,放了陳郎,否則,等我用靈隱寺的鐘聲震斷你的咒絲,你不僅會修為盡廢,還會被咒術(shù)反噬,變成個聾子啞巴!”
柳如煙看著濟(jì)公,眼里滿是恐懼,卻依舊嘴硬:“我不放!除非陳郎跟我道歉,跟我重新開始,否則,我就算魂飛魄散,也要拉著林秀兒一起!”
就在這時,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虛弱的腳步聲,陳郎扶著門框,臉色蒼白,氣息微弱地走了進(jìn)來:“如煙……別鬧了……”
柳如煙猛地回頭,看到陳郎,眼里滿是震驚:“你……你怎么會在這里?你的魂魄不是被我纏在破廟里了嗎?”
“是我解開的?!标惱煽嘈σ宦?,走到柳如煙面前,“三年前,我離開繡莊,是因?yàn)槲夷锊≈兀业没丶艺疹櫵?。我本來想等娘好點(diǎn),就回來找你,可我娘說,我窮,給不了你幸福,讓我別耽誤你。后來我遇到秀兒,她不嫌棄我窮,還幫我照顧我娘,我才娶了她。我不是故意騙你,我只是……沒臉見你?!?/p>
他從懷里掏出塊舊繡帕,帕子上繡著只殘缺的蝴蝶:“這是當(dāng)年我給你繡的,沒繡完就走了。這些年,我一直帶在身上,我想著,等有機(jī)會,一定要還給你,跟你說聲對不起?!?/p>
柳如煙看著帕子上的蝴蝶,眼淚突然掉了下來。她想起三年前,陳郎在繡莊里,笨拙地給她繡蝴蝶,說要把最好的都給她;想起他走的那天,說會回來找她,讓她等他。她這些年的怨恨,不過是因?yàn)樗摹安桓娑鴦e”,可她沒想到,他竟有這么多苦衷。
“罷了,罷了,”柳如煙嘆了口氣,拿起桌上的烏金絲,輕輕扯斷,“我恨了你三年,怨了你三年,現(xiàn)在才知道,是我執(zhí)念太深。這纏絲咒,我解開便是。你們……走吧。”
“如煙,”林秀兒突然開口,走到柳如煙身邊,拿起她手里的“雙蝶戲花圖”,“我知道你喜歡陳郎,也知道你心里苦。這幅畫,我?guī)湍憷C完吧,就當(dāng)是我們姐妹,給你的祝福。以后若是你想繡什么,隨時可以去錦繡閣找我,我們一起繡,好不好?”
柳如煙愣住了,看著林秀兒真誠的眼神,心里的怨恨漸漸消散。她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眼淚掉得更兇了:“謝謝你,秀兒……對不起,我不該害你們。”
濟(jì)公笑著說:“哎喲喂,這才對嘛!感情的事,有話好好說,別動不動就下咒。柳姑娘,我這里有顆‘解怨丹’,能洗去你心里的怨氣,以后好好經(jīng)營繡莊,說不定能遇到更好的人?!?/p>
柳如煙接過解怨丹,吞了下去。片刻后,她只覺得渾身舒暢,心里的怨恨蕩然無存,臉色也紅潤了許多。她拿起桌上的“雙蝶戲花圖”,遞給林秀兒:“秀兒,這幅畫,還是你跟陳郎一起繡完吧,就當(dāng)是我給你們的賀禮?!?/p>
林秀兒接過畫,對著柳如煙笑了笑:“謝謝你,如煙。以后我們就是朋友,常來常往?!?/p>
陳郎扶著林秀兒,對著柳如煙拱了拱手:“如煙,謝謝你放了我。以前是我不對,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,盡管開口。”
三人走出煙雨繡莊,陽光正好,灑在身上暖洋洋的。柳如煙站在繡莊門口,看著他們的背影,嘴角露出了釋然的笑容。她轉(zhuǎn)身回到繡莊,拿起繡針,重新繡起了“雙蝶戲花圖”,只是這次,她用的是五彩絲線,蝴蝶的眼睛,也變成了溫柔的黑色。
回到靈隱寺時,天已近黃昏。廣亮和必清早就等在門口,手里拿著熬好的凝神湯。“師父,陳郎沒事吧?”必清著急地問。
“沒事沒事,”濟(jì)公擺了擺手,“都解決了。以后啊,做人做事,別被執(zhí)念蒙蔽了雙眼,不然,害人害己,還傷了自己的心?!?/p>
陳郎和林秀兒喝了凝神湯,感覺渾身舒暢。他們對著濟(jì)公、廣亮和必清深深鞠了一躬:“多謝大師,多謝兩位師父。大恩不言謝,以后靈隱寺若是需要繡品,我們錦繡閣,分文不?。 ?/p>
濟(jì)公笑了:“哎喲喂,不用不用,只要你們夫妻好好過日子,多繡些好繡品,給百姓帶來歡喜,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?!?/p>
太陽漸漸落下,金色的余暉灑在靈隱寺的屋頂上,也灑在陳郎和林秀兒手里的鴛鴦帕上。帕子上的黑鴛鴦,不知何時已褪去了黑色,變成了一對色彩鮮艷的鴛鴦,針腳細(xì)密,栩栩如生,像是在訴說著夫妻間的恩愛。
濟(jì)公依舊每天蹲在靈隱寺門口啃包子,偶爾會去錦繡閣蹭杯茶喝,看看林秀兒繡的新繡品。每次看到陳郎和林秀兒恩愛的模樣,濟(jì)公都會笑著說:“哎喲喂,這繡帕上的鴛鴦,比天上的神仙還快活!”
而那幅“雙蝶戲花圖”,則被掛在了錦繡閣的正中央,成了繡閣的鎮(zhèn)店之寶。來往的客人,都會駐足欣賞,聽陳郎和林秀兒講述這幅畫背后的故事,講述濟(jì)公如何巧破纏絲咒,如何化解三年的恩怨。
故事傳得越來越遠(yuǎn),人們都說,靈隱寺的濟(jì)公,不僅能救人,還能化解執(zhí)念,帶來幸福。而錦繡閣的繡品,也因?yàn)槌錆M了愛意與溫暖,成了人們心中最珍貴的定情信物。
月光灑在錦繡閣的門口,陳郎和林秀兒手牽手,看著墻上的“雙蝶戲花圖”,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。圖中的蝴蝶,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靈動,像是要從畫中飛出來,訴說著一個關(guān)于愛、關(guān)于原諒、關(guān)于放下的故事。而這個故事,會隨著繡品上的絲線,一直纏繞,溫暖著每一個人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