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綺月的手指還在發(fā)抖,命鑰的裂口貼著她的掌心,那點紅光像是沉下去了,又像在等她松懈。她沒敢動,直到腳下的地面猛地一陷,整座建筑朝內(nèi)塌了下去。
塵浪從背后撲來,熱風(fēng)卷著碎石砸在背上。葉凌軒一手架著柳萱兒,另一只手拽住云綺月的胳膊,往前猛沖幾步。三人幾乎是滾出出口的剎那,身后轟然巨響,斷墻、橫梁、石柱全數(shù)壓下,把那個黑色水晶懸浮的空間徹底埋死。
云綺月跪在地上,喘不上氣。她低頭看自己的手,命鑰還在,裂痕更深了,邊緣有些發(fā)燙。她想把它收進(jìn)袖中,手指卻使不上力,只能攥著不放。
葉凌軒靠上一棵樹,把柳萱兒輕輕放下。他坐下來時動作很慢,像是骨頭都散了架。他看了一眼廢墟的方向,確認(rèn)沒有動靜后,才閉上眼,呼吸漸漸平穩(wěn)。
風(fēng)吹過林子,帶著焦土和濕泥的味道。頭頂?shù)奶旃獗葎偛帕亮诵茖恿验_一道縫,照在他們身上。
云綺月抬頭看了看天,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堆亂石。她記得最后那一刻——柳萱兒站在原地不動,嘴角揚起笑,眼睛閉著,卻沒有呼吸。她當(dāng)時就明白了不對,可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
“我們……真的出來了?”她聲音很輕,像是怕驚動什么。
葉凌軒睜開眼,看了她一眼,點頭:“出來了?!?/p>
他說得很穩(wěn),但眼神里有一瞬晃動。他知道她問的不只是出口,而是那個被黑晶控制的柳萱兒,是那塊不該存在的殘余核心。
可現(xiàn)在沒人能回去查。
云綺月慢慢挪到柳萱兒身邊。她的耳朵還在流血,顏色發(fā)黑,順著脖頸滑到衣領(lǐng)里。云綺月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腕,脈搏微弱,但還在跳。
“她這樣多久了?”她問。
“從你抱住她開始?!比~凌軒說,“她沒再掙扎,也沒醒?!?/p>
云綺月盯著那道黑血,心里壓著一塊石頭。她想運靈力探查,剛提氣,胸口就是一陣悶痛,喉嚨泛腥。她咳了一聲,沒咳出血,但嘴里全是鐵銹味。
“別試?!比~凌軒伸手按住她肩膀,“你現(xiàn)在強行施術(shù),會傷經(jīng)脈?!?/p>
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三枚丹藥,遞給她一枚。丹藥通體青灰,表面有細(xì)紋,是紫霄仙門常用的回靈丹。
云綺月接過,沒吃。她看著手中的命鑰,低聲說:“那塊黑晶……不是假的?!?/p>
“我知道?!比~凌軒說,“它是誘餌,也是容器。”
“它在等我們毀掉主水晶,然后借命鑰的共鳴激活殘留力量?!痹凭_月捏緊命鑰,“它早就計劃好了?!?/p>
葉凌軒沉默了一會兒,說:“但現(xiàn)在說這些沒用。我們得先活下來?!?/p>
云綺月終于把丹藥放進(jìn)嘴里。藥丸化開,一股溫和的靈氣順著喉嚨滑下,四肢回暖了一些。她把命鑰小心收進(jìn)懷中,外衣扣好,不讓它再暴露在外。
她看向柳萱兒胸前,那里貼著一張符紙,是葉凌軒剛才放的。符紙微微發(fā)亮,像是在壓制什么。
“這是護(hù)心符?”她問。
“嗯?!比~凌軒點頭,“我懷疑她耳中的黑血是魔識殘留,直接清理會引發(fā)反噬。這符能暫時封住外侵之力。”
云綺月伸手摸了摸符紙邊緣,指尖傳來一絲涼意。她收回手,靠上身后的樹干,閉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