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鑰的震動越來越急,像是被什么東西拉扯著。云綺月抬手按住胸口,那股熱流順著指尖竄上來,帶著一陣陣發(fā)麻的刺感。
她睜開眼,前方是歪斜的拱門,門框上的倒三角符號在黑氣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葉凌軒站在她側(cè)后方,左手撐著斷劍,右臂垂著不動。柳萱兒靠在墻邊,手指還在微微顫抖,但已經(jīng)能站穩(wěn)。
“走?!痹凭_月說。
她沒再回頭,邁步往前。腳下的石板裂開一道縫,她跳過去,落地時膝蓋一軟,差點跪下,硬是咬牙撐住了。葉凌軒跟上,每一步都踩得極慢,斷劍插進(jìn)地面借力。柳萱兒走在最后,手掌貼著墻壁,用身體壓住晃動的碎石。
偏殿深處比外面更暗,空氣里飄著一層灰霧。頭頂?shù)牧褐鶖嗔税虢?,懸在那里,隨時可能砸下來。他們?nèi)速N著墻根走,不敢靠中間。
云綺月取出玉簡,注入一絲靈力。符文亮了一下,指向左側(cè)走廊。她點頭,帶著兩人拐進(jìn)去。
剛走幾步,地面突然一震。柳萱兒猛地抬手,音波輕震,前方一塊石磚塌陷下去,露出下面翻涌的黑氣。她喘了口氣:“再往前半步就掉進(jìn)去了。”
云綺月蹲下,把玉簡貼在導(dǎo)管上。紅光流動的速度比剛才快了些,頻率也變了。她皺眉:“能量在加速?!?/p>
葉凌軒盯著前方:“說明源頭在主動運(yùn)轉(zhuǎn),不是被動維持?!?/p>
“那就不能等?!痹凭_月站起身,“我們必須趕在它完全激活前動手。”
他們加快腳步,穿過一段狹窄通道。兩側(cè)墻壁布滿焦痕,有些地方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。云綺月沒多看,只顧往前。她的呼吸越來越重,每一次吸氣都像有砂紙刮過喉嚨。
終于,最后一道拱門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門內(nèi)是一片圓形大殿,中央立著一座焦黑石臺,上面懸浮著一塊黑色水晶。水晶表面刻著層層符文,光芒流轉(zhuǎn),像是活的一樣。地面上裂紋密布,裂縫里不斷冒出黑氣,匯聚到水晶下方。
那具怪物的尸體就躺在石臺旁邊,手臂搭在邊緣,手指又動了一下。
云綺月握緊命鑰,心跳加快。她能感覺到,命鑰和水晶之間的共鳴更強(qiáng)了,幾乎要脫手而出。
“那就是核心。”她說。
葉凌軒掃視四周:“我們得靠近基座。正面強(qiáng)攻會觸發(fā)反震?!?/p>
柳萱兒瞇眼看了看:“魔氣太濃,直接沖過去會被侵蝕神識?!?/p>
云綺月低頭看玉簡,符文閃爍不定。她忽然察覺不對——水晶的能量波動和命鑰的震動開始同步,一強(qiáng)一弱,像是在互相呼應(yīng)。
“它在試圖控制命鑰?!彼吐曊f。
話音未落,一股壓力從水晶方向傳來??諝庾兊贸林?,三人同時感到胸口發(fā)悶。云綺月立刻閉眼,掐住手腕逼自己清醒。葉凌軒單膝跪地,額頭滲出冷汗。柳萱兒捂住耳朵,嘴角溢出血絲。
幻象出現(xiàn)了。
云綺月看見皇宮燃起大火,宮人倒在地上,母親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中。她咬破嘴唇,血腥味沖進(jìn)口腔,眼前的畫面才慢慢淡去。
她抬頭,看到葉凌軒也在掙扎,臉色蒼白如紙。柳萱兒靠著柱子滑坐在地,雙手抱頭。
“別看!”云綺月用力拍響玉簡,清脆的聲音劃破沉寂,“那是假的!聽我的聲音!”
她一步步走到葉凌軒身邊,抓住他的肩膀:“看著我?!?/p>
葉凌軒緩緩抬頭,眼神渙散了一瞬,終于聚焦。他點點頭,撐著斷劍站起來。
云綺月轉(zhuǎn)向柳萱兒,蹲下身拍她的臉:“醒過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