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獸從坑洞中緩緩升起,鼻孔噴出的白煙在空中凝成灰霧。它的眼睛泛著紅光,嘴角裂開,露出森白的牙齒。葉凌軒站在云綺月身前,劍尖直指那頭怪物,手臂繃緊。
云綺月握緊手中的銅片,另一只手貼在胸口,命鑰還在發(fā)燙。她能感覺到那股熱流沒有退去,反而越來越強。銅片和命鑰之間的震動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,頻率一致,節(jié)奏分明。
“它守的是另一半。”她終于把話說完,聲音壓得很低。
葉凌軒沒有回頭,只輕輕點頭。他知道現(xiàn)在不是追問的時候。腳下的地面還在震動,坑洞邊緣不斷有碎石掉落,熱浪一陣陣涌上來。那雙紅眼已經(jīng)完全浮出,整個巨獸的輪廓逐漸清晰——體型龐大,四肢粗壯,背脊上長滿骨刺,尾巴拖在地上,緩慢擺動。
云綺月后退半步,靠到一根石柱旁。她的靈力尚未恢復,剛才取銅片時那一瞬間的寒意還殘留在手臂上。她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命鑰的熱度告訴她,這東西和鑰匙有關,而銅片的存在說明這里藏著另一半的線索。
葉凌軒往前走了兩步,腳步輕緩。他用劍尖在地上劃了一道淺痕,作為標記。他們不能在這兒久留,也不能貿(mào)然進攻。他抬頭看向巨獸頭頂,那里懸浮著一枚黑光閃爍的符印,形狀不規(guī)則,卻和銅片上的紋路有幾分相似。
“你看它頭上。”他低聲說。
云綺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,瞳孔微縮。她立刻明白過來——那枚符印不是裝飾,是控制源。巨獸的動作僵硬,眼神空洞,不像自主行動的妖獸,更像是被什么東西驅使的傀儡。
她想起師父講過的話:古修設禁,常以魂契之術控守陣靈。若無核心印記,陣靈不會蘇醒;若有外人觸碰封印物,便會激活守護機制。
“它是被操控的?!彼f,“不是活的。”
葉凌軒眉頭一皺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像機關人偶,靠符印驅動?!彼⒅敲逗谟。爸灰獨У羲?,這只獸就會停?!?/p>
話音剛落,巨獸忽然仰頭,發(fā)出一聲咆哮。聲音比之前更近,震得整個大廳都在晃動。幾塊碎石從穹頂墜下,砸在地面上裂開細縫。云綺月耳膜發(fā)痛,命鑰猛地一跳,幾乎要從她手中掙脫。
葉凌軒立刻轉身,將她擋在身后。他的劍橫在胸前,目光死死盯著前方。巨獸沒有沖過來,只是站在原地,紅眼鎖定他們,尾巴輕輕抽動了一下。
“它在試探?!比~凌軒說。
云綺月點頭。她慢慢抬起手,把銅片舉到眼前。銅片表面刻著的符號開始微微發(fā)亮,與頭頂符印的波動呼應。她閉眼感受,發(fā)現(xiàn)兩者頻率完全同步。
“這符印……是用銅片的力量激活的?!彼犻_眼,“如果我們靠近,它會更強?!?/p>
“那就不能硬闖?!比~凌軒收回劍,貼墻而行,“先退到通道口?!?/p>
兩人貼著墻壁移動,動作極慢。每走一步都小心觀察地面和四周??佣慈栽跀U大,熱氣蒸騰,空氣變得干燥灼熱。云綺月的手心出汗,銅片差點滑落,她趕緊攥緊。
回到通道入口附近,他們停下。這里視野稍好,能看清大廳中央的情況。巨獸依舊站在原地,沒有追擊,但那雙紅眼始終沒移開。
“它只能活動在那個范圍。”葉凌軒靠著石柱,低聲分析,“剛才我們退開,它沒動。說明它的行動有限制?!?/p>
云綺月看著手中的銅片,又看了看命鑰。兩者都在發(fā)熱,但程度不同。命鑰更燙,像是在警告什么。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。
“如果它是守護者,為什么會在我們拿到銅片之后才出現(xiàn)?”她問。
葉凌軒一愣。
“封印早就存在,書也在那兒??芍钡轿遗龅姐~片,它才蘇醒。”她繼續(xù)說,“是不是說……觸發(fā)條件不是進入建筑,而是接觸鑰匙殘片?”
葉凌軒眼神變了。他看向石臺方向,那里已經(jīng)塌陷成一個深坑,黑氣翻滾。如果真是這樣,那這本書、這個陣法,甚至整個建筑,都是為了保護鑰匙的一部分而設下的局。
“我們已經(jīng)被卷進去了?!彼f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