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室里的綠火跳了一下,云綺月的手指還貼在月華珠上。那顆珠子的光被壓得很低,只照出石棺邊緣的一小圈輪廓。她沒有動,眼睛盯著棺中紫衣男子起伏的胸口。
柳萱兒蹲下身,指尖輕輕碰了碰地上灰白粉末畫出的陣法線條。她的聲音壓得極輕:“這陣還在運(yùn)行,花瓣上的黑氣一直在往他身體里走?!?/p>
“第七輪?!痹凭_月開口,聲音很穩(wěn),“你看那邊?!?/p>
柳萱兒順著她目光看去,在陣法外側(cè)靠近墻角的位置,刻著一道細(xì)小的數(shù)字,像是用尖石劃上去的。她皺眉:“七日一輪回……現(xiàn)在是第七次,說明他們快完成了?!?/p>
云綺月點(diǎn)頭。她從袖袋里取出三塊拼合完整的符文碎片,走到之前在巖廳看到過的浮雕下方那個凹槽前。碎片貼進(jìn)去的瞬間,整面墻的符文開始亮起,由下往上流轉(zhuǎn),像是一條暗紅的河流在石壁上流動。
空中再次浮現(xiàn)那段熟悉的文字,內(nèi)容依舊是“以凈靈之花為引,飼魔氣,孕新軀。七日一輪回,魂歸舊體。待九轉(zhuǎn)功成,真身降臨”。
柳萱兒一個字一個字念完,站直身子:“他們在造一個新的身體,然后把原來的魂移過來?”
“不是移?!痹凭_月盯著最后一句,“是‘降臨’。原來的已經(jīng)不行了,只能靠這個新軀復(fù)活?!?/p>
“所以山谷里的靈花被污染,就是為了喂這個人?”
“不只是他?!痹凭_月看向石棺,“異獸也是試驗(yàn)品。失敗的才會逃出去,成功的……就在這里?!?/p>
柳萱兒咬了咬嘴唇: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趁他還沒醒,直接毀掉陣法?”
“不能毀?!痹凭_月?lián)u頭,“這里的陣只是中轉(zhuǎn),不是源頭。破壞它只會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來了?!?/p>
“可再不動手,等他醒過來——”
“他不是‘醒’?!痹凭_月打斷她,“是‘魂歸’。一旦完成,他的意識就會被替換。到時候站在我們面前的,已經(jīng)不是紫霄仙門的弟子了?!?/p>
柳萱兒沉默了幾息。她低頭看著地上的花瓣,銀白色邊緣已經(jīng)完全變黑,像是被墨水浸透。她伸手撿起一片,指尖立刻感到一陣刺麻,連忙甩開。
“這些花還能用?”
“不能碰?!痹凭_月提醒,“它們已經(jīng)被改造成輸送魔氣的媒介,觸碰會傷經(jīng)脈。”
柳萱兒把手在衣角擦了擦:“那你說怎么辦?就這么看著?”
“我們要找真正的核心?!痹凭_月走向石室另一側(cè)的通道口,“這里的一切都是過程記錄,真正控制整個計(jì)劃的地方,一定在更深處?!?/p>
“你是說,還有個主陣?”
“有符文流轉(zhuǎn),就有源頭?!痹凭_月說,“這些碎片能激活文字,說明它們是鑰匙。而鑰匙,從來不會放在鎖旁邊。”
柳萱兒看了看那口半開的石棺,又看了看漆黑的通道:“可萬一里面有人守著呢?剛才那根斷鎖鏈……說明有人逃過?!?/p>
“逃了也好?!痹凭_月語氣平靜,“只要人不在,陣就不會啟動。我們現(xiàn)在進(jìn)去,正好趕在新一輪開始前?!?/p>
她抬腳邁入通道,腳步?jīng)]有遲疑。柳萱兒緊隨其后,兩人一前一后,沿著傾斜向下的石階繼續(xù)深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