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片邊緣粗糙,表面布滿暗紅刻痕,與她手中那兩片金屬碎片的紋路完全吻合。它浮在空中,微微震顫,像是被某種力量托起。云綺月伸手去拿,指尖剛觸到表面,一股熟悉的波動從掌心傳來——和胸口那塊碎片產(chǎn)生了共鳴。
柳萱兒站在她身后半步,握緊了短刃:“它自己出來的……是陷阱嗎?”
“不是?!痹凭_月將石片接下,貼在掌心,“如果是殺局,剛才那道黑氣就不會退回去。它是想讓我們看見什么。”
她低頭看著手中的三塊碎片。拼在一起后,缺角已經(jīng)補(bǔ)全,完整的符文輪廓顯現(xiàn)出來。中心是一個扭曲的圖騰,四周環(huán)繞著密密麻麻的小字,全是魔族古語。
“你能看懂嗎?”柳萱兒湊近了些。
“看不懂全部,但有幾個詞認(rèn)得?!痹凭_月指著符文下方的一串符號,“‘花’、‘血’、‘轉(zhuǎn)生’……還有這個,是‘容器’。”
柳萱兒皺眉:“容器?誰是容器?”
云綺月沒有回答。她把三塊碎片收進(jìn)袖袋,抬腳朝洞口走去。
“你要進(jìn)去?”柳萱兒聲音提高了些。
“已經(jīng)走到這一步了。”云綺月停在洞口,回頭看了她一眼,“它們留下這些,就是等我們進(jìn)來?!?/p>
“可里面全是魔氣,你剛才還說不能貿(mào)然深入!”
“那時我不知道它們要我們看什么?!痹凭_月按住胸口,“現(xiàn)在我知道了。這塊碎片不是線索,是鑰匙。它們不讓我們死在外面,是因?yàn)槔锩娴氖卤仨氂晌襾砜??!?/p>
柳萱兒咬了咬嘴唇,終于邁步跟上:“那你別走太快,我可不想一個人留在外面?!?/p>
兩人重新站到階梯前。黑石臺階依舊泛著微光,墻上的符文呼吸般明滅。云綺月取出月華珠,光芒灑出,照亮前方通道。這一次,符文在光下顯現(xiàn)出更深的紅色,像是干涸后又被浸濕的血跡。
她們并肩走下第一級臺階。
腳底剛落穩(wěn),整條通道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。緊接著,兩側(cè)墻壁上的符文一齊亮起,光芒由緩變急,節(jié)奏越來越快。云綺月立刻停下腳步,屏住呼吸。
幾息之后,光芒恢復(fù)原狀,依舊緩慢閃爍。
“它知道我們進(jìn)來了?!绷鎯旱吐曊f。
“讓它知道。”云綺月繼續(xù)往前走,“我們不是偷來的,是它請來的?!?/p>
通道狹窄,僅容兩人并行。地面潮濕,踩上去有輕微的黏滯感。越往深處,空氣越沉,呼吸時能感覺到一絲涼意順著喉嚨往下鉆。
走了約莫百步,前方豁然開闊。
一間巨大的巖廳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四壁刻滿了符文,層層疊疊,從地面一直延伸到頂部。有些是完整的咒印,有些則像是被強(qiáng)行撕去了一部分,留下殘缺的痕跡。正對入口的墻上,有一幅巨大的浮雕——一朵盛開的花,花瓣如火焰般翻卷,花心處蜷縮著一個人形輪廓。
“那是……靈花?”柳萱兒盯著浮雕。
云綺月走近幾步,伸手摸向墻面。指尖剛碰到符文,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幅畫面:銀白色的清神蘊(yùn)靈花在黑暗中綻放,根須扎進(jìn)泥土,卻連接著一條條黑色的絲線。那些絲線纏繞著一具軀體,緩緩注入黑氣。
她猛地抽手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