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符在掌心微微震顫,云綺月指尖的血還未干,已滲進(jìn)符紋深處。她睜著眼,目光死死鎖住西北角那道空氣扭曲的裂痕——方才那一縷光束撞上去時,黑霧翻騰得像是被燙傷的皮肉,短暫地凹陷了一瞬。
她沒動,也沒說話,只是將玉符輕輕貼回心口,借著殘石遮擋,緩緩吸了口氣。肋骨處傳來鈍痛,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碎石在肺里碾過,但她不敢停下。
葉凌軒靠在斷裂的柱邊,右手指節(jié)泛白,劍尖點地,凝出一縷極細(xì)的劍氣,在地面劃出半道弧線。他抬眼看向云綺月,目光沉靜,只微微頷首。
云綺月會意,低聲傳音:“掩我三息?!?/p>
話音未落,葉凌軒已抬手揮劍。斷劍劈空,一道殘影直射高臺方向。雖無靈力加持,卻帶起一陣微弱氣流,擾動了領(lǐng)域邊緣的黑霧。魔族首領(lǐng)眸光一冷,手掌微抬,黑焰自掌心升騰,朝那虛影撲去。
就是現(xiàn)在。
云綺月咬牙起身,左手撐地,拖著傷腿向西北角挪去。每一步都踩在經(jīng)脈撕裂的邊緣,但她不敢慢。柳萱兒仍伏在地上,十指嵌入巖縫,指尖早已沒了血色,可那根從地底探出的細(xì)須仍在微微顫動,像是還活著的脈搏。
她爬到柳萱兒身邊,俯身低語:“再撐一會兒。”
柳萱兒眼皮輕抖,沒應(yīng)聲,但那只埋在石縫中的手,稍稍收攏了些。
云綺月轉(zhuǎn)頭看向葉凌軒。他正盯著高臺,肩背緊繃,隨時準(zhǔn)備再引一次注意力。她抬手,將玉符舉至唇前,用牙齒再次咬破舌尖,一口混著光明之力的血霧噴在符面。
玉符驟然發(fā)亮,一道極細(xì)的光絲從中射出,直指西北裂縫。這一次,她沒有讓它消散,而是控制著光絲輕輕觸碰裂縫邊緣。
嗡——
一聲低鳴在識海炸開,她的手腕猛地一震,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彈開。玉符險些脫手,她死死攥住,指節(jié)咔響。
可她看清了。
那裂縫在光絲觸碰的瞬間劇烈波動,仿佛懼怕這股力量。不是錯覺,也不是偶然。它確實在排斥光明之力。
“是這里。”她喘息著傳音給葉凌軒,“它怕光?!?/p>
葉凌軒眼神一凜,立刻會意。他不再隱藏動作,右手猛拍地面,將最后一絲劍意灌入地底。劍氣如蛛網(wǎng)般蔓延,在三人與西北角之間勾勒出一道隱秘軌跡。黑霧受擾,微微退縮了一寸。
云綺月立刻抓住機會,拖著柳萱兒向裂縫靠近。她的手臂幾乎脫力,只能一點一點往前挪。葉凌軒也艱難起身,用斷劍支撐身體,一步步跟上。
三人終于抵達(dá)裂縫前方。
近看之下,那道裂痕不過寸許長,像是天地間被硬生生撕開的一道口子。周圍空氣扭曲,靠近時皮膚傳來針扎般的刺痛。云綺月伸手試探,指尖剛觸到邊緣,一股反沖之力便順著經(jīng)脈倒灌而入,她悶哼一聲,喉頭一甜,血從嘴角溢出。
但她笑了。
“它在排斥我……說明我能傷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