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雖擊退了部分守衛(wèi),但局勢依舊危急。那守衛(wèi)首領長戟緩緩抬起,空氣中原本因之前的戰(zhàn)斗而凝滯的壓迫感再次瘋狂凝聚。
面具首領的長戟緩緩抬起,空氣中那股壓迫感再次凝聚。云綺月呼吸一滯,左臂傷口還在滲血,符箓斷裂的金紋像干涸的河床,靈力幾乎抽空。她盯著對方腰腹間的裂痕,心跳隨著山谷每七息一次的震動同步起伏。
就是這個節(jié)奏。
每一次震動來臨前,那道裂痕會微微擴張,像是吞吐著某種無形的能量。而在攻擊落下的瞬間,它又會劇烈收縮,仿佛承受不住反噬。剛才那一擊雖未命中核心,但那短暫的停頓,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
“葉凌軒?!彼曇魤旱脴O低,幾乎貼著唇縫擠出,“他下一劍劈下時,會有半息遲緩——你從右側(cè)切入,直取腹部?!?/p>
葉凌軒沒回頭,只將劍尖微抬,指向敵陣左翼。他的肩傷讓每一次呼吸都牽動神經(jīng),嘴角殘留的血跡已被風吹干,但他站姿依舊挺直。聽到指令,他輕輕點頭。
柳萱兒靠在斷墻邊,雙手撐地才勉強維持坐姿。她的臉色蒼白如紙,指尖卻仍在微微顫動,那是靈力在經(jīng)脈中強行流轉(zhuǎn)的征兆。她抬眼看向后排三名守衛(wèi),他們正低語著結(jié)印,黑霧在掌心盤旋成環(huán)。
“我只能攔一次。”她喘了口氣,“三息內(nèi),必須動手。”
云綺月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目光已沉靜下來。她不再試圖凝聚護盾,而是將殘存靈力盡數(shù)引向右手食指,在指尖凝成一道細若游絲的光線。這招是師父私下傳授的“引脈術”,本用于疏通他人經(jīng)絡,此刻卻被她改作牽引之用——只要能在對方發(fā)動攻擊前,讓葉凌軒看清那半息破綻,就有機會。
面具首領終于動了。
長戟高舉過頂,暗紅光芒自刃口蔓延至整桿兵器。毒霧翻滾,地面石塊開始碎裂,裂縫中冒出焦臭氣息。其余守衛(wèi)也同時踏步向前,形成合圍之勢。
就在戟刃即將劈落的一瞬,云綺月指尖輕彈。
那道光線如蛛絲般飛出,無聲無息纏上葉凌軒佩劍的護手。他立刻察覺,手腕一轉(zhuǎn),劍鋒微偏,目光順著光線鎖定敵首腰腹。
轟!
光柱砸地,炸開一圈黑焰。三人所在位置瞬間崩塌,碎石四濺。葉凌軒借著爆炸氣浪猛然躍起,身形斜掠而出,避過正面沖擊,直撲守衛(wèi)首領右翼。
對方反應極快,長戟橫掃攔截??删驮谶@一剎那,山谷震動如期而至。
裂痕擴張。
防御松動。
葉凌軒劍鋒一沉,由挑轉(zhuǎn)刺,直貫縫隙。劍尖入體的瞬間,一股粘稠黑液噴涌而出,濺在他手臂上,布料立刻冒煙卷曲。他咬牙不退,反而擰身加力,劍刃在裂痕中劃出一道橫向割裂。
守衛(wèi)首領發(fā)出一聲悶吼,動作驟然僵住。長戟脫手墜地,砸出深坑。他踉蹌后退兩步,腰腹處的裂痕瘋狂閃爍,如同即將熄滅的殘火。
“成了!”柳萱兒低呼,強撐起身,手中殘符燃起幽藍火焰,直射后排一名施法者。那人咒語戛然而止,胸前符印炸裂,整個人倒飛出去。
另外兩名施法守衛(wèi)立即調(diào)轉(zhuǎn)目標,雙掌推出一團旋轉(zhuǎn)黑球,朝柳萱兒當頭壓下。
云綺月來不及再組織防御,只能將最后一點靈力灌入指尖光絲,強行拉扯葉凌軒回防。他腳尖點地,疾退數(shù)丈,恰好擋在柳萱兒前方,反手持劍插入地面,以劍為軸旋身一周,劍氣呈扇形掃出,將黑球斬裂。
余波震得他膝蓋一彎,單膝跪地。鮮血從嘴角再度溢出,滴落在劍柄上,順著紋路滑落。
云綺月扶著斷墻站穩(wěn),左手顫抖著撕下最后一截衣袖,重新綁緊腕間殘符。金紋早已黯淡,但她仍試圖催動,哪怕只能撐起片刻屏障。
“不能再等?!彼曇羯硢?,“他們恢復得太快?!?/p>
葉凌軒抬頭看她,眼神清明:“你說怎么打,我就怎么上。”
她盯著那名仍站立的施法守衛(wèi),發(fā)現(xiàn)他在同伴受傷后并未急于復仇,反而退后半步,手掌貼向地面。黑霧順著指尖滲入巖層,遠處幾具倒地的守衛(wèi)軀殼竟微微抽搐起來。
“他們在重組。”她瞳孔一縮,“被打倒的還能再站起來?!?/p>
柳萱兒咬牙:“那就徹底毀掉他們的核心。”
三人迅速靠攏,背對背形成小圈。云綺月環(huán)視戰(zhàn)場,八名守衛(wèi)已有三人失去戰(zhàn)力,但仍有五人完好,其中兩名具備施法能力。而最棘手的是首領——即便受創(chuàng),他依然站在原地,雙手緩緩抬起,掌心朝天,似乎在準備某種儀式性術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