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尖還殘留著那股牽引的力道,掌心空落落地攤開,指節(jié)因用力過度泛白。
她沒立刻動,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。整條手臂像被抽了筋,垂在身側(cè),一動就傳來撕裂般的痛。左手撐地,她一點點把身子往上抬,肩膀撞上巖壁才停下。冷汗順著額角滑下來,滴在鎖靈繩斷裂的那一端。
葉凌軒半跪在不遠處,劍插進地面,一只手扶著劍柄勉強站起。他后背貼著石壁,呼吸沉重,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刀刮過肺腑。他抬頭看向那道裂縫,屏障還在震顫,但裂口沒有閉合,邊緣的光紋正緩慢波動,像某種規(guī)律的呼吸。
柳萱兒趴在地上,手肘撐起身體,臉上有擦傷,血混著塵土凝成一道暗痕。她喘了幾口氣,翻手取出一張符紙按在左臂傷口上,符紙燃起淡青火苗,燒盡后留下一道焦黑印記。她沒管傷處,轉(zhuǎn)頭去看云綺月。
“還能動?”她問。
云綺月點頭,聲音低卻清晰:“它不是亂震的。”
她說完這句話,左手慢慢抬起,指尖輕輕搭在鎖靈繩斷口處。殘余的靈絲還在微微震動,頻率很穩(wěn),每隔三息就會有一次明顯的脈沖,像是屏障內(nèi)部某種機制在運轉(zhuǎn)。
“剛才那一擊,我們太急了?!彼f,“光爆進去的時候,它先縮了一下,再反震——它怕的是突然的沖擊。”
葉凌軒聽懂了。他緩緩松開握劍的手,改用雙掌貼地,將靈識順著地面延伸出去。片刻后,他開口:“魔力回流的速度比之前慢。它受傷了,現(xiàn)在是在硬撐?!?/p>
柳萱兒皺眉:“可我們也沒剩多少力氣?!?/p>
三人沉默了一瞬。誰都知道,不能再拼一次那樣的強攻。云綺月的右臂已經(jīng)廢了,葉凌軒受了內(nèi)傷,她的護陣反噬還沒壓下去,連站起來都有些吃力。
可裂縫還在。
只要不閉合,就有機會。
“換一種方式?!痹凭_月低聲說,“別砸門,走進去?!?/p>
柳萱兒愣了一下:“你是說……慢慢來?”
“對?!痹凭_月看著那道裂痕,“它防猛的,不怕輕的。我們之前一口氣把四股靈力全送進去,它只能反擊。但如果只送一點,讓它察覺不到威脅呢?”
葉凌軒眼神一動:“就像水滲進石頭縫里?!?/p>
“就是這個意思。”云綺月抬眼看他,“你先引火,不要強,只要能打開一條通路就行。然后柳萱兒用水壓住邊緣躁動,最后我送光進去,不是炸,是鋪。”
柳萱兒明白了:“讓它以為我們在修補它,實際上是在拆它的根。”
“只要節(jié)奏對,它不會立刻反撲?!痹凭_月說,“等它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已經(jīng)晚了?!?/p>
葉凌軒沒再多問。他深吸一口氣,拔起劍,橫放在一旁。雙手緩緩抬起,掌心向上,赤焰從指尖升騰而起。這一次,火焰不再是暴烈的紅,而是暗沉的橙,溫度不高,卻極為凝聚。他控制著火流,像一根細線般緩緩探向裂痕邊緣。
火尖觸到屏障的一瞬,整個洞穴安靜下來。
沒有劇烈震蕩,沒有黑紋亮起。火焰如針尖刺入,沿著原有的裂口緩緩?fù)七M,像在試探一條看不見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