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(fēng)從四面八方撞來,帶著沉重的壓迫感,像是整片秘境在呼吸。云綺月被氣流推得一個踉蹌,袖中寶石緊貼著肌膚,那股溫潤的觸感此刻成了唯一能讓她穩(wěn)住心神的東西。
葉凌軒猛地轉(zhuǎn)身,劍未出鞘,掌心靈力一震,劍柄重重插入地面。一道青色光圈自劍身擴散,將三人圍攏其中??耧L(fēng)拍打在罡氣上發(fā)出沉悶聲響,樹葉、碎石接連砸落,又被彈開。
“靠過來!”他聲音壓過風(fēng)聲,左手迅速后伸,一把抓住云綺月的手腕,將她拉至身側(cè)。柳萱兒也立刻貼近,三人背靠背站定。
柳萱兒抬手舉起玉片,迎著風(fēng)高舉過肩。玉片邊緣微微發(fā)亮,顫動不止?!皷|南方向還有靈絲殘留!”她喊道,“金紋的指引沒斷,出口應(yīng)該還在那邊!”
云綺月點頭,左手按在胸前,試圖壓制體內(nèi)翻騰的靈流。左臂內(nèi)側(cè)那道新浮現(xiàn)的痕跡隱隱發(fā)熱,像有東西在皮膚下緩緩流動。她沒說話,只是將布巾裹緊了些,確保寶石不會滑出。
風(fēng)勢未減,反而更烈。前方原本隱約可見的小徑已被倒塌的樹木堵死,泥土翻卷,露出下方交錯的石槽。暗紅液體從中滲出,在地上蜿蜒爬行,如同活物。
“別碰那些血髓?!痹凭_月突然開口,聲音不大,卻讓另外兩人瞬間警覺。她的左臂青痕微微跳動,一股熟悉的牽引感自血脈深處升起——那些液體的流向,竟與她體內(nèi)的靈力軌跡隱隱呼應(yīng)。
葉凌軒目光一凝,劍尖輕挑,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。雷符自袖中飛出,貼于劍鋒之上。他縱身躍起,直沖上方橫亙的大樹主干。
轟的一聲,電光炸裂,樹干從中斷裂,轟然倒地。塵土飛揚間,一條狹窄通路顯現(xiàn)出來。
“走!”葉凌軒落地未穩(wěn),立即回身護住二人。
柳萱兒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,拔去塞子,揚手灑出一把灰白色粉末。粉末遇火即燃,幽綠火焰被壓制下去,地面符文般的血跡迅速黯淡。
三人快步穿過斷木,剛踏上相對堅實的地面,一陣笑聲忽然響起。
不是從某一處傳來,而是環(huán)繞四周,忽左忽右,時遠時近。那聲音沙啞扭曲,聽不出男女,卻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熟悉感,仿佛曾在哪里聽過,又被人刻意抹去了記憶。
柳萱兒腳步一頓,眼神恍惚了一瞬。她低頭看向腳邊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差點踩進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裂縫。裂口極窄,深不見底,邊緣泛著金屬般的冷光。
“小心!”云綺月伸手拽住她手腕,指尖微涼,一股溫和的靈息順著經(jīng)脈傳入。柳萱兒猛然清醒,額角已沁出冷汗。
“這笑聲……能擾人心神?!绷鎯阂а?,握緊玉片,“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倒在血泊里……”
云綺月沒回應(yīng)。她抬起右手,指尖用力在掌心一劃,鮮血滲出。她以血為引,在掌心快速畫下一道簡陣。金紋應(yīng)聲而動,光芒一閃,三人周身浮起一層薄如蟬翼的光膜。
笑聲似乎被隔絕了些許,不再直接鉆入腦海。
葉凌軒深吸一口氣,劍指蒼穹,靈力匯聚于喉間。一聲清嘯自他口中爆發(fā),音波如刃,撕開風(fēng)幕,直沖天際。
四周空氣震蕩,笑聲短暫中斷。遠處濃霧翻滾,似有某種存在被驚動,退入更深的黑暗。
“只能撐十息?!比~凌軒低聲道,臉色略顯蒼白。方才那一嘯耗損不小,但他仍穩(wěn)穩(wěn)站在最前方,劍未歸鞘。
“夠了?!绷鎯鹤ゾo玉片,目光緊盯東南方,“靈絲波動變強了,我們離出口不遠!”